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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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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寞然顺着楼道,一路走到视野明亮的地方,步伐越发欢快。

烛光“噗嗤”摇曳,越走向中央,镜子摆放的越多。段寞然不得不联想到傀术,毕竟邝诩身上带着银丝,她自己也是被这玩意坑过的。

要不是沈寂云出现的及时……段寞然想到此便戛然而止:好吧,她必须得承认,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沈寂云都在罩着她。

行至最中央,流水淙淙声不绝于耳,但段寞然扫过周围,始终没有见过一点流水。反而是巨大的幕布将偌大的石壁中央遮住,烛光从里面照射出来,落在幕布上吊着的人影尤其明显。

视线落在沿着幕布最下方向里面的位置,镜子里牵扯的银丝已经染红,并且颜色暗沉,打眼一看就知道血不新鲜,说明银丝吊着的人早就死透了。

流水声啪嗒的敲打,在空荡的石窟里回荡,尤其让人汗毛倒立。

岚阅宗多是山地,与玄华宗不同到处依水而造完全不同,整个宗门八座峰,唯一有流水瀑布的就是主峰岚阅峰的后山。

不用想也知道,吊死在后头的应该就是邝渊无疑了。只是这么说来,邝诩的房间连通岚阅峰后山,他住了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又会是谁刻意从他的房间打一条这种隧道呢?

又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段寞然不再打算往里走进去。她打转走出两步,忽然觉得奇怪:傀术已经把人弄死了,为什么布下法阵的人还没有撤阵,反而留下来待人发现?

段寞然随手拿跟蜡烛,掀开幕布走进去查看。几十个镜子牵出银丝将人吊死,围绕那人排成里外五圈,烛光让垂头尸体干瘪的人倒映在镜子的模样清晰些。

流水的地方阴冷,隐约看出他的衣角潮湿褪色,但从颜色和纹路上看,都不是岚阅宗金黄云纹,织金满袖的服装,倒像是叶家的服饰。

段寞然端起蜡烛,将光亮照进他的面容:即便未经打理,头发蓬乱,但是段寞然认出来了,他就是叶颂今!

可一个月前,在江南叶颂今分明活生生坐在她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不是简单的震惊就可以形容她的心情。

仅仅是叶颂今的死就足以震惊仙门,更何况死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岚阅宗。

段寞然走出阵法,顺手拨断一根银丝带在身上研究。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走回去以后,邝诩还没回来。

将近天黑,邝诩才兜着糕点回来。段寞然视线在他身上打转,他腰间的银丝不见,但是束腰勾出了线头。

段寞然随手捡两块糕点吃,问道:“舒易水呢?你与他还在通信吗?”

“没了,找从他回了玄华宗我们就鲜少通信。”邝诩满不在意的回答,低头捣腾自己的束腰。

“金屋藏娇,万一被你哥发现了怎么办?”段寞然有心调侃一句,邝诩瞬间如遭雷劈,道:“我哥还不得砍了我的腿,再说了,我哥他可恨你们玄华宗了。”

段寞然无关紧要“哦”了声,她突然道:“我一直藏在你房间也不行,而且刚才你哥进来探查过,差点就被他发现。你要不把我换个地方藏着?”

“我哥他疑心病重,要是没觉得有问题才奇怪。”邝诩反驳道,“况且岚阅宗就没有我哥不疑心的地方,藏哪里都没用。还不如待在我这儿,出了事我也能第一时间解决。”

还真是忽悠不过去了。段寞然暗暗想,原本她还想让邝诩安排她藏到岚阅峰后山,看来邝诩也不是那么好骗。

*

从寂华峰下山,历经周折,如今她才到天师府脚下,可囹圄剑迟迟没有出世,叫沈寂云如何不担心段寞然的境况。

天师府上,诸般大能皆等着她伏罪,可沈寂云堕魔一未伤及无辜,二未误放魔障,且并未到走火入魔不可控制地步,倘若加以调息控制,是可以重回正道的,不是非得诛杀的大事。

至于仙门百家总是时刻提防着她,只怕最根本还是因为仙道第一是沈寂云,是个女的。

沈寂云人还未上天师府,可上边的人却等不及了。

鬼面具的天师府众人将周遭围得水泄不通,长戟弓箭对准了沈寂云,她置身中央却又无一人敢近身。

“段宗主搞这么大阵仗,本座还真是受宠若惊。”沈寂云悠闲自得,目光不在周遭,更不在段川穹身上。

人群窸窣让出条路来,段川穹方才露面。他外衣掩着右臂,却时不时发出咯的机甲声,他低眉敛目道:“传言沈护法走火入魔,此事非同小可才派了这点仪仗,请护法大人随本宗主上山一趟。”

众人围着沈寂云,半押半退的送沈寂云上山。

饶是沈寂云此刻走火入魔,但类似颜海道的担心并非鲜有:“段宗主,我们当真能降得住沈寂云?”

段川穹眼尾一凛,旋即厉声道:“怕什么,众怒难犯,沈寂云这些年激起的愤怒都够淹了你北川三百遍。”

颜海道不敢再多话,默默地退在一旁,围在身边的祁际中、段珺、易潇湘、华青阳等人顿时有话也不好说。

*

“沈寂云堕魔。就算没有天师府出面将她软禁,走火入魔而死也不过是迟早的事。”邝诩无关紧要的说着这话。

躲在暗处的段寞然心彻底沉下去。

“很多人不是认为沈寂云会死,而是觉得沈寂云该死。”邝嘉并不赞同他的话,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天师府想趁机大做文章,可这文章写了多少年我比谁都清楚,沈寂云死不了。”

邝诩嗤之以鼻,道:“你倒是敢打包票,仙门百家如此多的大能,单挑不赢沈寂云还不能联手?”他摆过头继续吃东西,道:“我看她大限将至。”

邝嘉抬起折扇拍在他脑门,没好气儿道:“她不会死,再说一遍你给我放尊重些,不知道叫仙尊么!”

邝诩吃痛翻了白眼,冲他努嘴吼句“我就不!”随即塞进两块糕点,气煞邝嘉。

其实邝诩的话一点没错,沈寂云堕魔,一身气海灵力不稳固,她自然不可能同往常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况她将囹圄剑封在段寞然身边,没有本相剑胜算更低一筹。

可就算沈寂云死了,对段寞然而言也没什么,她活着这辈子本来就是盼着沈寂云死的,就算弄死她的人手段不光彩,可赢了就是赢了。

那玄华宗会有人去给她收尸吗?

段寞然忍不住疑问: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听到过纪桑结他们的消息,难不成真的只有沈寂云孤身赴天师府?

“只不过从江南一事后,沈寂云的那徒弟始终没有露面,才真是奇怪。”邝嘉折扇抵在下唇,不由得思考:沈寂云大费周章将段寞然收在身边,如今她出事,段寞然竟然坐的住。

“谁知道呢,那是人家的事,哥你最近倒是管的挺宽,”邝诩没心没肺,“你从前可是很忌讳玄华宗的。”

“今时不同往日,你懂什么。”邝嘉敲他一脑袋,嘱咐他早些休息便离开。

邝嘉彻底走远,段寞然才从暗格里爬出来。

其实到如今,仙门百家大多凋敝,即便强如玄华宗有两大能人坐镇,也只仅有这两位长老,而位列三宗四族最末尾的岚阅宗,占有最大的宗门,真正的长老也不过三位,除了已经确定死的邝渊,就剩两个,都是半吊子结丹后期,动起手来还未必赢得过邝嘉。

绕过庭院廊中,邝嘉踩着朦胧月色、昏暗烛火走回去。推门入室,烛火瞬间将房间照得敞亮。他却一步未动。

透明的银丝沿着门悬挂在最合适的位置——他脖子的正前方。这个人必定十分熟悉他,否则不会将位置拿捏的恰到好处。

邝嘉取下银丝,表面粘着暗红凝固的血液:不是新鲜血!

要么这个人利用银丝杀过人,要么就是半路捡到被人杀过人后落下的银丝。

邝嘉更倾向前者。

.

“沈寂云会死吗?”段寞然坐在邝诩后边,突然问道,“听你哥的意思,她肯定不会出事?”

“我怎么知道,何况她把你害成那个鬼样子,就算她死了对你而言未尝不是好事。”邝诩吃糕点的动作一滞:噎住了,靠!

他连忙灌一壶水,一张脸通红。抽神回头看没有反应的段寞然,她正对着木地板失神。

“我知道她是你师尊,往好了说她对你确实有师徒情分,你觉得沈寂云就这么死了肯定会不好受,也很正常。反正我不喜欢沈寂云,就这么简单。”

不喜欢沈寂云?这句话很自然让段寞然联想到刚才邝嘉的话——“很多人不是认为沈寂云会死,而是觉得沈寂云该死。”

邝诩上前准备安抚段寞然,她却倏地站起来:“我今夜就要离开这儿,我要去天师府!”

“去天师府,你疯了!”邝诩第一时间反驳她的想法。

“不对,是你恰好提醒了我,”段寞然拔出囹圄剑抵在他的脖颈上,“沈寂云不能死,我与她是个人恩怨,可沈寂云的死牵扯太多利益纠葛,我不敢保证这当中会不会存在岚阅宗的插足,但是我今夜必须借你一条命下山,如果我能从天师府回来,算我欠你的。”

段寞然杀心未起,但是不留行剑依然卷住千重剑意杀向段寞然。

“你哪都不能去!”邝诩突然执意留住段寞然的心思,让她一惊。可她顾不上太多,囹圄剑对峙邝诩的不留行剑,虽占上风,但段寞然不欲拖延时间,她要立刻下山!

段寞然二话不说,抄起囹圄剑与他缠斗,房间顿时乱成一团。囹圄剑绕在段寞然手心,借力打力,将不留行弹出去。

寒光乍现,冷刃已架颈前。

“豁啦”的刺耳声在落针可闻的房间异常响亮,将刀剑相向的局面打破,银丝以极其渺小的声音穿破空气,若非囹圄剑警觉,一剑挡开银丝,那银丝一头忽然扎进段寞然的左肩。

木板露出一道缝隙,将暗道暴露出来,两人同时惊诧。

居然会牵动邝诩的房间!段寞然万万没想到:她将最明显的银丝布置在邝嘉房间,故意将银丝的方向指向岚阅宗宗主房间,吸引邝嘉注意。

段寞然熟悉岚阅宗的布局,但是短时间里她来不及将银丝牵到邝渊那儿,而且以银丝的存在,不小心划伤两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被发现。所以指向邝嘉肯定银丝来自邝渊需要一个关键因素,布料。

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暗示。

岚阅宗不差钱,在岚阅宗校服就有所体现,而宗主的布料更是昂贵。不过段寞然也没有时间跑去邝渊那儿取一块布料,她就地取材,用了一件邝诩与邝渊同种布料的衣角。

段寞然本意只是将邝渊的死公示出来,而邝嘉顺藤摸瓜此刻肯定到了邝渊跟前,可意外就在牵连邝渊的银丝与藏在地下的叶颂今捆绑在一起,甚至在段寞然没注意的地方,银丝被牵扯进邝诩的房间。

这一下,就将所有都暴露出来了。

既能刨来叶颂今的尸体,又能将傀儡术同时捆绑连接在三个不同方位的地方,若此人不是本事通天,真的很难让人想出还能是谁。

打通暗道本身工程巨大,他既要提前打通暗道,更要预料到叶颂今的死,才能布下这么个天罗地网。段寞然很难不相信有人和她一样,有全知视角。

更难解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是邝诩的房间?因为他脑筋简单好控制?

根本没必要,甚至暗道本身都没有打通的必要。这将问题引向另一个方向,或许邝诩有问题。

段寞然目光投向前方开路的邝诩,他举着蜡烛,眼睛长在后脑勺似的,自己给自己绊了一下。

段寞然目光沉下去,无声跟在邝诩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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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纱帷之下,躺在榻上的人迟迟未动。

邝嘉步步靠近,叫出“宗主”之后却无人回应。他脚步越发沉重,呼吸紊乱,犹豫不前,还是掀开六重纱帷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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