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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斤文学 > 红花仙草[群像] > 第29章 投稿

第29章 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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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希柠被叫来办公室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身份特殊,她讨厌来这个地方,更何况这次还是因为早恋传言。

从一进门就忍不住咬紧嘴唇强压情绪,委屈、不安、气愤和羞耻交叠涌上心头,结果走近了听到林烜这句话,扑哧一下笑了。可不就是嘛!他们哪里像早恋的样子啊!

班主任扭头看她。

余希柠赶紧收敛情绪,装乖站好。

“把你们俩叫过来,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班主任拧开自己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沉思片刻才道:“听说你们初中的时候是同桌?那会关系就很好?”

“一般,老师。”

余希柠认真澄清。

林烜犹豫了几秒,附和:“普通朋友,老师。”

“普通怎么还会被传早恋?这阵子抓的就是校风校纪,不想被教导主任请去喝茶,就各自注意点。”

余希柠的班主任看了眼旁边的老师,问:“陈老师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陈老师是林烜的班主任,该说的也都说了,看林烜的态度也的确不像早恋,兴许就是同学之间乱传的。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也当给其他同学提个醒,回去之后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别影响成绩,听到没?”

林烜:“知道了老师。”

陈老师:“行了,回去上课吧,往后多注意点。”

“注意什么呢老师?我总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话,就连朋友都不交了吧?我还指望余希柠教我作文怎么提高分数呢。”

余希柠都准备转身走了,林烜还突然来了这一句,宛若一棒击在了脑门上,令她头脑短暂一片空白。

陈老师也怔了下,没料到林烜会这么说,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就听他幽幽道——

“希望老师们能抓住造谣传话的人,训斥她们,从源头遏制。而不是警告我们多注意,我们就是连话都不说,也照旧有人恶意栽赃。总不能因为那些人,害得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行了,这事我们会处理,你俩先回去吧。”

班主任挥挥手,余希柠和林烜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确认安全距离后,余希柠对着林烜竖起大拇指:“勇士啊,佩服!”

林烜瞥了她一眼:“你嘴长在肚子上吗?都被衣服盖住了发不出声?”

余希柠:“……”

林烜看上去情绪恹恹:“算了,我回教室了。”

“喂,你没生气吧?为这种事不至于,我都没放在心上。”

余希柠叫住林烜,只见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终是没说什么,转身三两步跑上台阶,消失在了楼梯拐角。

余序洲下课后拿着卷子和讲义回办公室,刚一进门就听见有周灵在喊自己。

“序洲老师,你家千金今天又来我们办公室喝茶了。”

余序洲忙不迭放下课本,走上前去,一手拘谨地拍了拍,还没来得及洗手,沾了些粉笔灰。

“怎么了?”

周灵后面没课,就过来高一教研组这边喝茶,聊起班级成绩的事儿,不免提到余希柠:“周一升旗开会的时候校长还在强调学习紧迫感,要班主任严抓各班班风,转眼就有人传你家千金早恋。”

“哦?”余序洲乐呵呵地笑了下:“她和同学关系相处得不错,有几个都是从初中好到现在。”

“序洲老师,说的可是早恋,不是同学相处。”

一旁的老师强调重点,余序洲摆了摆手:“唉,男生她都是处成哥们的,不可能早恋。”

周灵抿唇笑了下:“您还真是了解希柠。”

“我女儿,我不了解谁了解,有人传,班主任叫过去一问便知。”余序洲急着去洗手,走多两步又回过头来问:“周老师,她和谁传早恋,您知道吗?不会是林烜吧?”

周灵现在有点相信余序洲的话了,点点头:“您猜得真准。”

余序洲打心底里松了口气:“是哥们,我作证。”

本以为早恋的事儿会传到父母耳朵里,余希柠战战兢兢了一下午,回到家第一时间就躲房间里写作业,等陈慧柔喊吃饭了才磨磨蹭蹭出来。

中午剩了些白米饭,陈慧柔往里加了香菇、鸡蛋和腊肠单独给余希柠炒了碗蛋炒饭,自己则和余序洲喝白粥,为的就是把昨晚剩的鱼都解决掉,不再留过夜。

“下周运动会,你报名参加了吗?”

余序洲见余希柠闷头吃饭也不说话,随口找了个话题。

余希柠:“没,我运动细胞很一般。”

“那岂不是有三天假?”

运动会开幕式在周四下午,周五就正式比赛,连着三天,如果不参加的话,等于周四下午就没课了。

余希柠就等着这个短暂的假期喘口气:“对啊,正好宋乔周五生日,她邀请我们几个同学去她家里玩。”

“哪几个同学啊?”陈慧柔问。

余希柠看了她一眼:“说了你也不认识。”

陈慧柔不懈道:“你说了我不就认识了吗?”

余希柠无奈,跟报菜名似的把几个同学的名字念了一遍。说到林烜的时候,余序洲拾筷动作一顿,试探性地开口——

“这林烜,是你初中同桌吧?”

“对,宋乔和他关系也不错,就一同邀请了。”

不提许于薇,却单拎林烜出来,余希柠难免联想到白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眼眸一抬,瞥了余序洲一眼,见他神色平淡毫无其他表情。

难道老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同学生日不能空着手去,让你妈提前买点零食带过去。”

陈慧柔道:“家里有箱旺旺还没拆,你拎着去吧。”

余希柠:“行。”

饭后,余序洲照例散步去余光亮家,余希柠关好门窗去练琴,在这个点正好是新闻联播。

上小学那会余希柠放学回家,路上遇到邻居阿姨,对方就说问她练琴时间能不能换一换,晚上那个时间点大家要看新闻联播,琴声太吵了会盖住新闻内容,听不清。

余希柠把这话记到了现在,尽量避开新闻时间,如果实在没办法,就主动把门窗关紧。

陈慧柔洗完碗出来,给自己沏了杯茶,坐在客厅里惬意地欣赏着琴声,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杂志,短暂十几分钟的时间,心绪宛若得到洗涤,平静又舒适。

墙上时钟指到八点,余希柠结束练琴,陈慧柔合上手里的杂志问她。

“要吃苹果吗?妈妈给你切。”

“不了,还很饱,我先进去写作业了。”

陈慧柔抬手提醒她:“门别关。”

余希柠顿了顿,嗯了一声进屋。

自上初二,她房间里的格局就有了小变动,原本摆在大床旁边的书桌搬到对侧,和房间门口是同个方向,陈慧柔坐在客厅里就能看见她学习的样子,方便监督观察。

余希柠从书包里把课本都拿出来堆在左侧,垒得跟小山一般高,挡住了一部分视线。紧接着从书本里拿出《最小说》,是最新一期。

如获至宝似的翻开第一页,连目录的标题、栏目导语,余希柠都看得格外认真。

那本用来摘抄好词好句的本子已经写了二分之一,还有另一个新本子,是用来记录自己的灵感,余希柠渴望能像喜欢的作者一样,写出一个完整且丰满的故事。

从陈慧柔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余希柠在埋头奋笔疾书,上次月考考得还行,许是真的开窍了也说不定,她巴不得一直这么省心。

周五下午,余希柠把作业写完了才出门,走之前还把杂志跟一个厚厚的信封带上。

因为顺路,她和林烜约了在菜场街的大榕树下碰面,一块过去。余希柠到的时候,还不见林烜身影。

今儿风大,余希柠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半张脸都藏进衣服里躲着,额前刘海都被吹乱,不时对着腕表上的时间,视线紧锁每一个路过的人。

“希柠?”

听到有人叫自己,余希柠回过头,定睛看了数秒才反应过来:“黄阿姨。”

“哎,等人呢?外面冷,进来铺里等?”

余希柠都没意识到自己站的这个位置正好在林屿沉家店门口,黄沐冰格外热情,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把车头调转骑了过去。

“阿姨好。”

“哎哟好久没见了,今天不用上课吗?”

黄沐冰见余希柠鼻头都吹红了,忙给她倒了杯温水。

“谢谢阿姨。”余希柠接过,解释:“我们学校运动会,我没参加。”

“啊这么巧,屿沉学校这几天也是运动会。”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余希柠吸了吸鼻子,正打算客气地问一下老同学的情况,紧接着就看见了林烜的身影。

他刚到大榕树下,也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林烜,我在这!”

余希柠招手示意,回头跟黄沐冰解释:“阿姨,我约了同学,就先走了,谢谢您的热水。”

黄沐冰笑道:“不客气,路上小心。”

余希柠刚走,林屿沉就从楼上下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抬手拨弄头发。见店里没客人,就问黄沐冰:“妈,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希柠,你要是早一分钟下来就好了,她刚和朋友离开。”

林屿沉单手抄着裤兜走到店前看了眼,来来往往的路人那么多,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背影,身旁还有个男生陪着她一块骑车,两人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关系很亲密。

林屿沉装作没怎么在意地问:“她来店里买东西?”

“不是,她在大榕树下等朋友,我就是看着觉得很眼熟,试探性叫了她的名字,没想到真是她。”黄沐冰又问林屿沉:“你俩老同学没联系了吗?”

林屿沉:“嗯。”

黄沐冰:“我刚还说起你呢,说你们学校也是这周校运会。”

“她问起我了?”林屿沉回过头,想象着余希柠和母亲聊天时说起自己的样子,下一秒就见黄沐冰摇头。

“还没说什么,她朋友就到了。”

黄沐冰收拾杯子往屋里走,徒留林屿沉站在原地,冷然垂眼。

来给宋乔庆生,是余希柠头一回在同学家吃饭,从小到大,陈慧柔管她管得很严,不许她在同学家吃饭、过夜。

这次能批准,还是托月考的福,考得好,就能争取到一点点放松的机会。因家住在教师村,余希柠平日里放学在校门口就分开了,也没什么机会和同学一块骑车逛街游城。

她先是去了趟邮局,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信封投递出去。

林烜见信封那么厚,问:“这是给你笔友攒了多久的心声?”

初中那会林烜就知道余希柠交了笔友,以为现在还有信件往来,殊不知这事儿早就被陈慧柔强行掐断了。

“不是笔友,是投稿。我给《最小说》投了篇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余希柠写得很用心,有几晚甚至都已经进被窝里了,因为想到几个句子跟情节很合适,又爬起来写,生怕第二天一早醒来忘记。

她幻想着自己的文字能变成印刷体,刊登在最喜欢的杂志上。

林烜摸了摸后脖颈,犹豫着问:“你用写的?寄的地址呢?”

“杂志目录页那不是有地址吗?我就照着上面写的,然后写多了转给编辑部这几个字。”

林烜:“现在不都流行邮箱投稿吗?那样更快捷吧,虽然你的字挺好看的,但保不齐编辑都收不到这稿子。”

余希柠摇摇头,有股气闷在胸口:“我们家连网都上不了,电脑就是摆设,平常我爸妈也不会让我碰。”

“那你怎么不去网吧?”

余希柠眯起眼:“不行,且不说里面的环境有多乱,就是让人看到了,传到我妈耳朵里,估计会把我腿打断。”

林恒没再吭声,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祈求稿子能被看到吧!”

余希柠默默许下愿望。

从广东到上海的信件,保守估计要一个星期以上,编辑审核要小半个月,余希柠盯着日历上不停变换的时间慢慢推算着。

眼看一学期都快结束了,稿件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杂志上也没有刊登她的作品,第一次投稿石沉大海,失落沮丧全写在了余希柠的脸上。

她第一次尝到期待满满但最终失望落空的滋味,她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多少个夜晚入睡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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