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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笙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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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显示是凌晨4点43分,她必须想办法马上离开这里。

宋齐看向到那堆杂物,除了遗落的衣服和饰品之外,旁边还有一堆像是从家具上拆下来的废弃木板,正七零八落地堆在墙边。

宋齐深吸了几口气,打算挪动身体再靠近木板时,上面出口处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齐急忙移动到原来的位置,手腕的伤口被绳子勒的生疼,她盯着地下室严丝合缝关着的入口,后背紧紧地靠在墙边,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

细微的尘埃在不甚明亮的灯泡下忽上忽下的飘荡,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阵冷风吹过,那些尘土就像是受到了惊吓,迅速消失在了暗处。

“吱呀”一声,地下室的入口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直直地看了下来。

那眼神麻木瘆人,扫视了地下室一圈,然后定格在了角落里的宋齐身上,仿佛是在看屠夫手下即将被宰的羔羊,他俯视着宋齐,眼神里没有丝毫看人的意思。

宋齐的心猛地一紧,不自觉地捏紧了被绑在后背的手。

接着那人掀开了入口处的铁门,顺着梯子走了下来。

宋齐知道不能惹怒他,现在她没办法逃出去,要让他放松警惕,这样她才能找到机会。

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宋齐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因为用胶带粘着嘴,她发不出声音,只是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被吓着了一样,瑟缩在墙角。

随着那个变态的进入,寂静无比的地下室响起了声音,他脚下的水泥地发出闷闷的响声,在逼仄的地下室中被无限放大,十分诡异。

那人停在了她面前,宋齐全身紧绷。

一瓶水放在了她面前,他似乎在观察自己的猎物,看样子像是怕她早死了。

宋齐被关了快一夜了,她的体力已经开始慢慢流失,她明白自己面对的这个变态是个没有人性的杀人狂,想要逃离必须一击就中,不然对方反应过来她会面临想不到的疯狂报复。

那个杀人变态看着她,伸手粗暴的撕掉了宋齐脸上的胶带,宋齐的脸被扯的发麻,终于能张开口呼吸了,她靠着墙急促地喘息了几下。

接着她看着那张非常陌生的脸,声音颤抖着问:“你是谁?”

那个人看着她没有说话。

宋齐的声音越发的紧张:“我可不可以不待在这里?”

“我要去卫生间,我不会乱吵乱动,求求你让我上去……”

那人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宋齐,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突然咧开嘴像是笑了一下,简直像是极度激动下的在自言自语:“今天晚上12点你就可以解脱了,神会保佑我们,不要搞什么花样,这是你的命。”

宋齐被这个眼神和他诡异的说辞刺激的头皮发麻,其它想说的话被生生的堵在了胸口。

然后他突然靠近,扯了宋齐一把,拿起水瓶靠近她的嘴巴,示意宋齐喝了。

衣服湿漉漉的黏在后背的皮肤上,刺激的她整个人一激灵,宋齐被绳子绑得死死的,稍有不慎就会被眼前这个杀人狂魔一把掐死。

她盯着眼前的这瓶水,极度的紧张让她有些口干舌燥。

她有些踌躇,心里想着这瓶水里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但那个杀人狂似乎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原本平平无奇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抽搐变形,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的罗刹,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喝掉它。”

*

和康疗养院一如平常,院子里有人在散步,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待在病房里一动不动各自发着呆,有人在树下的长椅上恰逢知己,相见恨晚,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

“病友,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能快要出去了。”

“恭喜你啊,但是出去有什么好的呢,我可能还不行,可能还要住个一年左右呢!”

“那你可真厉害!”

”楼上那些疗养院的前辈才叫厉害呢,听说他们都抗住了这里的各种‘酷刑’,个个身怀绝技……”

这边两位病友环顾四周,坐得更近了,开始悄悄地讨论着前辈们的神奇往事……

那头楼上,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着一辆轮椅,走过长廊,停在了0814的门前。

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脸上带着岁月赋予的成熟韵味,黑色的长发有些古典的用一个簪子盘在脑后,嘴唇鲜红,双手轻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动作从容而优雅极了,仿佛每一个细微的举止都经过深思熟虑,不带一丝慌乱。

这是这个病房三年里来的第二位来访者。

沈思煦看着眼前的病房,对后面的男人说:“孟远,我们有多长时间?”

齐孟远微微低头靠近轮椅:“最多半个小时。”

“好。”

沈思煦亲手敲了敲门。

几乎是瞬间,门就被开了一条缝,然后里面的人似乎是看清了来人是谁,立马又要关上,齐孟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门。

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沈含冷冷地站着,胸口的标号清晰的暴露在开门时漏进来的光中,是0814。

她站在暗处,取掉了脸上的面具,常年未见太阳的她有一种冷淡的美,苍白的皮肤在阴影里显得近乎透明,仿佛一抹从深夜里生长出的月光,带着一股潮湿的凉意。一双眼睛黑得如同森林深处的湖泊,静静地看着进来的两人没有说话。

“小含,姑姑来看你了。”一句话还没说完沈思煦便流着泪哽咽了起来。

关上了门病房里漆黑一片,齐孟远摸索着按下了墙边的开关,打开了灯。

沈含被突然的白光刺痛了眼,她抬手挡在眼睛前面,耳边充斥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声音,片刻后她慢慢的放下了挡着光的手。

灯光下,沈思煦才完全看清她。她的脸庞白得近乎病态,透出一种近乎虚幻的美感,唇色苍白如纸,却又隐隐透出一抹诡异的红。

沈含站在那里,苍白中透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冷艳,令人心生怜惜,又隐隐透出难以言喻的危险。

沈思煦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三年不见,她的这个小侄女竟然在这个疗养院里完好无缺的活了下来。

她眼中含着泪水:“小含,我可怜的侄女,对不起,姑姑一直没能回来照顾你。”

沈含已经完全适应了光线,黑漆漆的瞳孔转动看着她:“姑姑?”

沈思煦没有在意她的冷淡,面色依旧:“小含,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当年我也没办法才离开了,谁知道那个野种这样折磨我们……”

沈含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姑姑,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她微微低头了一瞬,脸上开始有了表情:“姑姑,虽然当年爷爷的遗嘱里继承人是我,但是也说过要姑姑帮助我一起掌管沈氏集团,你为什么半路逃跑了呢?”她看了看沈思煦坐着的轮椅,“还搞成这副样子。”

沈思煦脸色如常,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的不满显现,她擦了擦眼泪:“小含,当年是姑姑有错,低估了那个野种,姑姑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

“现在你依旧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遗嘱一直有效,只要你离开这里,我有办法让他把沈氏集团还回来。”

沈含面无表情的开口:“姑姑,沈氏集团我无所谓,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你姓沈,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无心争斗,但是他不会这么想。小含,他丧心病狂把你关在这里,接下来他一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斩草除根是他眼都不眨就能做出来的,你真的还要在这里继续这样下去吗?”

沈含没有说话。

“他迟早知道宋齐也在这里。”沈思煦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沈含脸上的表情像是面具破裂,有一瞬间的变化,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她,“他做了什么?”

沈思煦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为什么宋齐又来到了这里?你应该知道她妈妈的死跟你们脱不了关系的。”

“再次见到她你也难以置信吧,兴奋,激动,还是害怕。”

“那个野种有办法让你留在这里,用你唯一在乎的好朋友宋齐做威胁,也就有办法把宋齐也拉入深渊。”

“我的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你不应该再待在这里。”

沈思煦看着沈含,她苍白的皮肤下仿佛隐藏着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却又害怕触碰到那隐匿在皮肉底下的黑暗,放出一个怪物,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姑姑一定不会让那个野种接管沈氏集团的。”

沈含从沈思煦提到宋齐开始就变了神色,她冷冷地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姑。

“小含,想清楚了就想办法出来见我。”

王舒阳开着运输医疗垃圾的车停在路边,有个人神情焦灼的走了过来问他怎么去病房,说是看他刚住院不久的朋友。

“兄弟,病房1302怎么走啊?”

“那个科室啊?”

那人着急忙慌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是神经内科。

“你直走到第二个路口那里,拐进去就能看到一栋楼,在三楼。”

他很热心的为那人帮助指明了路,那人道谢离开后,王舒阳转头准备上车,却看到了沈思煦和她助理齐孟远,看样子是要去地下停车场,他们,好像在尽量避开摄像头。

齐孟远推着轮椅,有些疑惑的问沈思煦:“她会来找你吗?你觉得凭她一个人能出的来吗?”

沈思煦看着疗养院中间的那棵大树和不时走过的病人医生,声音有些飘渺:“我这个小侄女骨子里凉薄冷血,在人前又很会伪装,哄的老爷子那样的人最后立下遗嘱让她成为沈氏集团的继承人……”她提唇笑了一下,“不要小瞧了她,她有这个本事的。但是倒不一定会来找我。”

沈思煦轻轻摸了摸她的膝盖,接着说:“当年她爸离开的时候她眼都不眨一下,唯独对这个宋齐不一般,虽然她很聪明,一直以来掩饰的很好。你说,如果她的好朋友,知道她一直在追查的妈妈的死和她也有关,她会怎么办?”

齐孟远推着轮椅没有说话,但是他心里想,“可是如果她不受控制……”他知道沈思煦现在听不进去,于是没有说话。

沈思煦也没有理会他的沉默,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回想到了以前什么,轻轻的勾唇,远远看去倒像是像是苦笑。

“我只需要这个变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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