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芬堡宫，宴会厅。

受限于公爵的病情，今年的圣诞晚宴只邀请了主要的家族成员——甚至包括那位“私奔”的继承人奥托·约瑟夫·阿尔布雷希特。

不过奥托一家对于这种窃窃私语并不在意，马克斯更是直接无视了说着怪话想要激他反驳的亲戚。但他实在是对这种冗长的寒暄感到无聊，敷衍了几句后就跑去院子里独自堆着雪人。

夜幕之下，大厅内灯火辉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覆盖着薄雪的花园里，一个小雪人正初具雏形。

“怎么不在屋子里呆着？你的姐妹们应该都想和你聊天。”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马克斯身后传来。

他转过身，爷爷卡尔裹着厚重的大衣站在雪地里。

“您不是正在病中？”马克斯迅速拍掉身上沾着的雪花，跑过去挨着卡尔，脱掉手套仔细地试探他身上的温度。

“我看到你一个人在外面，”卡尔笑呵呵地回答，“要开宴了，陪我一起进去吗？”

大厅被精心布置，高大的圣诞树矗立在窗边角落，悬挂着承载家族回忆的小物件，树下则堆满了礼物盒等待着主人们开启。

宴会桌上，骨瓷餐具已摆放得整整齐齐，银质刀叉也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看到是马克斯扶着家主走进来，厅内人员神情各异，不过马克斯本人倒是泰然自若，小心将爷爷扶到主位坐下后就回到父母身边。

随着家主致辞的结束，宴席也宣告了开始。

觥筹交错间，家族成员们维持着和谐的表象——只不过内心的盘算，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马克斯在这座宫殿度过了剩余的假期时光：奥托会给他讲一讲家族历史，宫殿的馆藏也任由他阅览，开放时间结束后还可以去花园里踢球，甚至还能偷偷地欺负院子里的天鹅。

美中不足的只有一点：卡尔难得以强硬的口吻告知他以后只有可能代表德国队参加比赛。

“踢球也很好，马克斯。”节后又变得虚弱的老人坐在沙发里，轻声说道。“我其实很后悔当初把你父亲赶去意大利，所以现在，我也不打算插手你的未来。”

“只除了一点。”

“你是巴伐利亚的马克西米利安，你绝不能加入意大利队。”

***

“你突然提起回德国过圣诞节，我才有你还是一个德国人的真实感。”冬歇期结束后的米兰内洛，马尔蒂尼感慨道。

马克斯摇了摇头：“我自己都没有身为德国人的自觉。”

“如果能快点长大就好了，我好想和你们一起上场。”

“怎么可能，那会儿我们都多大了——” 科斯塔库塔嘲笑了一声。

“好了好了，不要哭——如果我举办退役赛一定会邀请你——天啊保罗，你快哄哄他！”

“区区四十岁，正是拼搏的年纪！你怎么能那么早退役？比利你要等我！”马克斯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但控制不住语速的他不自觉摆出了捏爪的手势。

“哈哈哈哈哈，比利你可要坚持下去。”

“你怎么能这样？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