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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女神艾尔丝最终把洛基给捞回来了，虽然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弗丽嘉脸色苍白地站在旁边陪着，索尔看她似乎马上就要晕倒了，就请侍女把母亲扶下去。弗丽嘉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握住了洛基冰冷的手指，说：“洛基会想要我陪着的。”

洛基已经被艾尔丝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现在正紧闭着双眸脸色惨白地缩在被子里，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索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摸一下洛基的伤口，可是当他看见那厚厚的绷带下面隐隐浮现的血色时，他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索尔本来就笨手笨脚的，他好怕轻轻一碰，就把好不容易捞回来的弟弟给碰碎了。

最终他只是很轻柔地擦掉了洛基额头上的冷汗。洛基还没有恢复神智，但是肯定是很疼的。

“之前我对洛基说过很多不好的话。”索尔突然对弗丽嘉说，“我们吵了一架……我以为他想伤害简。我说他是冷酷无情，胆小怯懦……”索尔坐在洛基床边，按了一下眉头，痛苦地说：“我明明知道弟弟不是这样的。”

“洛基把我们保护的很好。”弗丽嘉摇了摇头。

“……可是我伤害了他。”索尔沮丧地低着头。

“洛基不会怪你的。”弗丽嘉温柔地说，“他只是会把自己困在狭小的空间里，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尽管他缄口不言。”

弗丽嘉给洛基掖了一下被子，对索尔说：“很小的时候，洛基总是小心翼翼地问我，他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他是不是做的不够好，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用那样憎恶的目光看着他。每一次，我都告诉他，洛基是最棒的，他一点错都没有……可是，大家对冰霜巨人总是有偏见。”

弗丽嘉摇了摇头，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后来，洛基再也不来问我了。”

“洛基本来就没有错。”索尔说。

“洛基不会计较你的过失的，索尔，你是他最爱的哥哥。”弗丽嘉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索尔的头发，“……永远不要离开他，也永远不要抛下他，答应我好吗？”

“那当然。”索尔对母亲眨了眨眼，“我们是兄弟，本就应该生死不离。”

艾尔丝走过来，弗丽嘉和索尔让出位置。

治愈女神按住洛基的额头感受了一下，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艾尔丝用防护屏障把昏迷的洛基罩了起来，她深怕毛手毛脚的大殿下又把洛基弄伤了。

她对弗丽嘉说：“神后，二殿下正在恢复。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会恢复的。”

“那就好！”索尔欢快地大声说。

“但是……”艾尔丝皱起了眉头，“二殿下的寿命去哪儿了？我感受到，他只有不到百年的寿命了。”

弗丽嘉发出来一声短促的惊叫，用手帕捂住了嘴巴。有一个念头滑过了她的脑海，但是她真的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这就是代价。她的小儿子执意回到他们身边的代价——洛基残忍地剥去了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短暂的时光和妈妈一起，和哥哥一起。

弗丽嘉这才明白，为什么她的小王子会用这样不舍和留恋的目光看着她……

因为就算洛基留住了她，他也留不住他自己了。

可是她的小王子再次选择了缄口不言。

“这是什么意思？艾尔丝，洛基才不到1500岁！就算是冰霜巨人，也是可以活很久很久的！”索尔已经不可置信地吼起来了。

“可是，我感受到二殿下的身体正在飞快地衰老，他可能……”艾尔丝担忧地说，“会和米德加德?人一样了。”

“不可能！”索尔大声说，“艾尔丝，你能治好他的对吗？那么重的伤你都治好了——”

“对不起，大殿下。”艾尔丝看向弗丽嘉，很惋惜地说，“神后，我无能为力，这不是法力能治愈的。”其实，她在给洛基疗伤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不对劲了，可是弗丽嘉和索尔那时候情绪太脆弱了，她一直等他们稍微平缓了一会儿，才告诉他们。

“不，洛基只是生病了——或许是被诅咒了！这些都是能够解决的！”索尔祈求地看向母亲，“我不接受！”

“索尔……”弗丽嘉挽住了他的胳膊。

“艾尔丝能救他，对不对？艾尔丝……”

回答他的是艾尔丝愧疚的摇头。

“索尔——你在这里要吵着洛基休息了。”弗丽嘉拉住索尔的手，把他往门口带，转头对艾尔丝说，“麻烦你照顾一下洛基，好吗？”

索尔立刻把嘴巴闭得死死的。

一出洛基的卧室，索尔立刻就压着嗓子低吼起来：“——总是要有一个原因的是吧？妈妈，难道我们就看着洛基这样子吗？”

“我知道原因。”弗丽嘉叹了一口气，“——大概的原因。可是，改变不了了……”她抬起头看向索尔，眼睛里泛起了水雾：“那一定是一段很艰难的时光，洛基想要回家，可是时间和命运需要平衡。”

“妈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时光？是洛基在宇宙流浪的那段时间吗？”索尔不解地嚷嚷起来。

“这应该是开始……”弗丽嘉回眸看了眼屋内昏迷的洛基，眼睛里流转出了深沉的伤痛，“你可以去问他，可是洛基要是不想说，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我不接受！”索尔继续说，“就没有办法了吗？100年算什么，这和明天死有什么差别！我不允许我的弟弟就这样先我而逝了！”

“索尔，这是洛基自己的选择。”弗丽嘉抚摸着索尔的肩膀，“我们陪着洛基度过这些……”

“我永远都不会接受。”索尔摇了摇头，眼圈却突然红了，“我……我从来都不相信洛基会真的离开，我的潜意识里一直都认为他会一直在我身边，就算他耍诡计，我也不信他会离开。”

索尔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他像孩子一样坐在台阶上，用手撑着额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我……我没法想象，如果真的没了弟弟，那我的整个世界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索尔沉默不语了。

没有人会突然狡猾地笑着在他的腰间捅一刀，没有人还会变成小蛇缠在他的手臂上，也不会有人会把他变成青蛙揣进口袋里……他的弟弟笑盈盈的绿色眸子会在时间的消磨下变得模糊。

那个小坏蛋，他要抓不住了。

索尔的生活自此变得枯燥乏味，他的未来再也没有可以期待的了。

他的弟弟还在，可是却最早地成了他要失去的人。

这下，时间要硬生生把他最爱的东西连着血肉从心口剜出来了。

牵丝带缕，血肉分离。

“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妈妈。”

索尔突然打破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