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搬着行李登上返校列车，像是有谁在行李那头推了一把，菲奥娜被推得踉跄后退两步，差点摔出车厢。

车厢内，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大摇大摆的路过，其中一个更是朝她挑眉挑衅：“这可真是抱歉，我只是看见了一堆废品挡道，所以小小地踢了一脚，原来是一个学生的行李。”

三位都不是陌生人，推她的穆尔塞伯、穆尔塞伯的室友斯内普，还有另一边的艾福瑞先生——消停很久的艾福瑞小姐的弟弟。

“你会原谅我的，对吧？安德鲁小姐。”穆尔塞伯强调“安德鲁”这个姓氏，语调轻蔑，威胁意味明显。

艾福瑞在旁边跟着讥笑，斯内普轻轻蹙眉，没有出声。

菲奥娜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很久没有同院的同学这样对待她，一时都感觉到新鲜。

是旁边的年级第一的天才先生，还是别的什么给了穆尔塞伯这样的底气？

“当然了，穆尔塞伯先生。”菲奥娜微笑道。

艾福瑞先生显然想到了什么，收敛讥笑，缩起过长的脖子，他退了半步，就这样缩到斯内普身后。

穆尔塞伯对菲奥娜的态度很满意，“像你这样卑劣的混血，想要加入那位大人的阵营是不可能的，只要你老实听话，我可以帮你说说好话。”

原来是势力越来越庞大的伏地魔给的底气，菲奥娜点点头，口头上好脾气地应下：“那真是非常感谢您的好心。”

斯内普的眉头紧皱，这种见鬼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她被夺魂咒攻击了？

触及菲奥娜脸上逐渐加深的笑意，斯内普立刻猜到她的意图，本想提醒穆尔塞伯，最终他只是动了动手指，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艾福瑞被迫跟着再让一步，几乎贴到车厢边缘，紧接着砰咚的声响在车厢接连响起。

他们让路的功夫，菲奥娜推着行李上前，笔直地走向穆尔塞伯，并成功把他撞翻在地。

“哦！梅林的胡子啊，原来这里有个人，我还以为撞到了一团垃圾！”菲奥娜做作地惊呼，松开行李推车，绕到穆尔塞伯旁边。

斯内普的眼角微微抽搐，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发展，但穆尔塞伯恐怕会发疯。

他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戏弄了！穆尔塞伯被菲奥娜一开始的“好态度”欺骗，才会毫无防备地摔倒。

穆尔塞伯气得发抖，一边狼狈地爬起来，一边找魔杖。

“安德鲁！你胆敢……”

剩下的话卡在喉间，穆尔塞伯刚爬到一半，魔杖还没找到，他人的魔杖已经抵在脖子上。

魔杖的主人俯身弯腰，黑眸中的笑意冰冷：“你会原谅我的，对吧？穆尔塞伯先生。”

穆尔塞伯额角青筋爆起，没忘记自己不是一个人，冲看戏的两个人吼道：“斯内普！艾福瑞！做点什么！”

菲奥娜看了一眼斯内普。

斯内普什么都没做，没有阻止穆尔塞伯欺凌菲奥娜，也没帮住穆尔塞伯。

菲奥娜听见身边的动静，抖了抖魔杖，没有分出多余的视线给穆尔塞伯，语调又轻又快：“昏昏倒地。”

穆尔塞伯刚举起魔杖，还没来得及偷袭，就这样被击中昏倒。

菲奥娜无视斯内普，看向他身后的艾福瑞：“你也要和我比试一番吗？艾福瑞先生，还是说，想要我给你的姐姐带个话？”

“没、没有的事……”艾福瑞慌忙收起魔杖，跑到穆尔塞伯旁边，拼命给斯内普使眼色。

“你们先走，我留下帮穆尔塞伯讨回公道。”斯内普说。

斯莱特林们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好，见面从不给对方好脸色，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艾福瑞惹不起任何一个，听见斯内普的话，立刻带着昏倒的穆尔塞伯从这节车厢消失。

斯内普完全没有要“讨回公道”的意思，依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魔杖都没想拿，张口依旧是讽刺：“你的大脑里面好像没有一点叫理智的东西。”

菲奥娜收起魔杖，翻白眼反击：“你真是太有理智，和这些玩意混在一起。”

“攀上扎比尼和克劳奇显得你很高尚？”

“总比你那两位强吧？”

车厢安静了一瞬，他们沉默对视，又飞快别开视线，当做刚刚没有进行任何话题。

“亏你还有点脑子，没有跟着一起做那些蠢事。”菲奥娜拿起行李，列车已经出发，她要去找个位置坐下。

发现斯内普不明白她的意思，又补了一句：“不然你等着和莉莉闹掰吧。”

斯内普瞬间黑脸：“你在侮辱我和她的友谊？”

菲奥娜气笑了：“好心提醒你，又当驴肝肺，她是什么处境，你交的是什么朋友，还需要我帮你分析吗？”

扎比尼再瞧不起非巫师血统，面子上的工程总是过得去，她看在菲奥娜的份上，对待莉莉也算温和。

而穆尔塞伯和艾福瑞呢？明目张胆地歧视非纯血巫师，恨不得马上投身伏地魔的麾下，加入猎杀巫师的活动之中。

他们这些斯莱特林混血种确实需要和本院的纯血交好，这样才能在学校过得舒坦些。

斯内普未必把那两位当朋友，不然也不会这么敷衍他们。

但是……

菲奥娜抿唇，没再想下去，她找到了空隔间，推着行李进去。

斯内普脚步顿了顿，转身走向穆尔塞伯和艾福瑞离开的方向。

莉莉和他之间的友谊怎么可能像安德鲁说的那么脆弱。

可笑。

*

圣诞过后的魁地奇比赛更加紧张，各个学院的魁地奇球队都恨不得整天训练，基本很难在休息时间遇上温妮，她看上去比选课过多的菲奥娜还要忙碌。

为了能找到单独两个人的空闲时候，菲奥娜不得不先搞清楚温妮的日程表，然后特意在宿舍待了一整天。

没课的周末也要训练是常事，等温妮的时间，菲奥娜用来研究从丽娜金库拿到的东西。

三卷羊皮纸上的字迹各不相同，是三个人写下的内容，而且和笔记本上的字迹又不相同。

笔记本上是丽娜写的，一卷羊皮纸出自阿布拉克萨斯，菲奥娜也认识，剩下两卷则完全陌生。

只能辨别出一卷是男性写的，一卷是女性写的，满是晦涩难懂的魔法知识，都是黑魔法，就连阿布拉克萨斯的那卷——上面除了两句问候以外全是书籍名字——也是有关黑魔法的书籍。

“只能饮用消耗的魔药研究……致幻效果……制造阴尸的实操……”

菲奥娜只是大概的扫过内容，实在看不下去，羊皮纸就那样被展开着扔回铁盒里面。

心理恶心带来的难受程度不亚于生理恶心，菲奥娜捂住嘴，还是没忍住干呕两声。

在斯莱特林学院，研究黑魔法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同学们研究的那些黑魔法和这卷纸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犹豫了好一会儿，菲奥娜还是仔细查看陌生女性字迹的羊皮卷。

相比刚刚的温和许多，是关于诅咒的内容，还有一部分保密魔法的衍生咒语，运作在人类身上，进行被动的记忆封锁。完全不保护被施咒的保密人，只强硬执行保密内容的工作，有必要的话，保密人会被迫献出生命，达成绝对保密。

效果和牢不可破咒相像，但使用方式和限制有所差别。

菲奥娜没来由地松了口气，把三卷羊皮纸都塞回铁盒里面，只剩笔记本还摆在桌面上。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黑皮笔记本，扉页写着丽娜的名字，还盖有印章，印的时候很随意，图形文字糊成一团，辨别很久才依稀看出是“伍氏孤儿院”。

丽娜会在上面写什么呢？课堂笔记？一般的黑魔法，还是研究更为过分的邪恶黑魔法呢？

菲奥娜屏住呼吸，翻开笔记第一页，她的动作很轻，分不清是抗拒还是别的情绪。

关于魔法花纹的种类、作用，以及与保密魔法的结合……

才看两行，菲奥娜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飞快翻动笔记本的内容。不是黑魔法，和黑魔法没有一点关系。

宿舍门从外打开，菲奥娜合上笔记本，看向门口，是温妮回来了。

她还穿着绿色的魁地奇队服，一路急匆匆赶回来，高马尾也变得松松垮垮，没来及的歇一歇，扶着墙壁喘气，不忘朝菲奥娜微笑。

“菲奥娜，我回来了！”

等温妮沐浴完毕，她搬起自己的椅子，挨着菲奥娜坐下，滴溜溜地盯着菲奥娜傻笑。

菲奥娜招来一阵轻柔的暖风，慢慢吹干温妮的长发，这样比直接用烘干咒更加护发舒适——她从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那里学来的一招。

“之前不是说好了，圣诞回家处理你父亲的事情吗？”菲奥娜柔声问，以免这个话题刺激到温妮。

温妮嘴角的笑容迅速抚平。

来自父亲的话题，永远让她开心不起来，哪怕是在菲奥娜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