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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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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落下来的时候,苏愉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一种欣喜占据了她内心,心脏开始“怦怦”地撞着胸腔,在她大脑里发出某种剧烈的响动。

苏愉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但她又喜欢这样寒风下的亲吻,到处都是凉的,只有他的嘴唇是热的——他的嘴唇一点都不像他人这样冷硬。

贺玺只是很轻地亲了下,他点到为止,直起腰时,苏愉抱着花圈住他的脖子,小鸡啄米一样,在他嘴唇上亲了几下。

亲完苏愉脸就红了。

她装作低头看不到,一个脑袋都快埋进贺玺的胸膛,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朵根上。

苏愉都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于纯情了,脸红的过头,但她也没办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心里有个小人一直打着转地在拱火。

贺玺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心里有一块也跟着热了起来,他说:“把花抱好了。”

“知道了。”苏愉低声答应。

回来之前两人在外面市场买了好多东西。

准确来说是苏愉买的。

她买了马迭尔,格瓦斯,大列巴,熏鸡……都是这边有名的或者是特色,本来听说早市很好逛,但就苏愉这德性,很难起得来,只能遗憾放弃。

不过苏愉吃到了很好吃的包子,酱肉排骨的,吃起来□□都透油,好吃得不行。

要不是买的已经太多了,包子苏愉都想多买些,看能不能冷冻起来。

东西一部分能寄的苏愉都寄走了,收件人是裴金金。

金金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她这几天一直愁眉苦脸,苏愉只能隔着屏幕安慰她。

苏愉离开这么久,没人和她聊天没人和她约饭,上班被同事气下班还要被他气,金金吐槽,说自己和他八字相克,遇到他就会命苦。

她已经准备去庙里拜一拜了。

苏愉洗完澡出来,贺玺正在整理剩下的东西。

一部分能常温保存的放外面,还有一些吃的得放冰箱,特别是马迭尔,苏愉买了十根,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好吃,苏愉怕肚子痛还是吃了半根,剩下的让贺玺吃了。

然后特地又多买了点。

先放冰箱,等她月经结束了再吃,到时候她多吃点应该没关系。

苏愉站在旁边看他。

贺玺抬起头,见苏愉一直盯着,于是问她:“怎么了?”

苏愉眨了眨眼睛,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贺玺点头答应。

他拿了睡衣进到浴室,里面热气弥漫,堪比人间仙境。

苏愉洗澡喜欢用很热很热的水,这样她才觉得舒服,贺玺洗澡不喜欢太热的,所以每次在家里贺玺洗完澡后都会再调回苏愉喜欢的温度。

在这里也是。

贺玺知道,不然她会嫌麻烦,就会不愿意和他住一起。

贺玺洗澡很快,他出来后就准备回房间换药,到房门口,看到苏愉正鬼鬼祟祟在他房间。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洗完,苏愉吓一跳,她立马站直,回头看着贺玺,扯起嘴角干笑了声:“你洗完了?”

贺玺点头:“嗯。”

苏愉往前走了半步,走到贺玺面前,她仰起下巴看他,刚洗完澡她脖子还淌着热气,皮肤里浸着山茶花香,心脏在紧张地跳着,她鼓起勇气——

“我搬过来和你一起睡吧?”

苏愉睫毛上缠着水汽,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也紧张地颤了颤。

“贺玺,好不好?”

苏愉已经紧张死了。

虽然他们以前都是一起睡的,其实做完之后就各自一边,贺玺在不在苏愉都没觉得有什么,好在就是他睡品很好,不仅躺得板板正正,还不打呼噜不磨牙,永远比她睡得晚比她起得早,苏愉也就不介意他分走自己一半的位置。

不然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多舒服啊,她可以从左边滚到右边,还可以从前面滚到后面,或者把自己躺成一个“大”字……

这些都没关系。

这是第一次苏愉主动提出要一起睡。

贺玺把她晶莹圆润的眼睛收入眼底,他低声反问:“你确定吗?要和我一起睡?”

苏愉挺直了背,点头说:“嗯,确定。”

“这里的床只有一米五。”贺玺提醒她。

“可是我很瘦啊。”

贺玺眼神冷静又严肃。

但苏愉才不管,他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苏愉屁颠屁颠的去自己房间搬东西过来。

苏愉就顺理成章的占据了靠窗边这一半的床的位置。

她还是更喜欢睡靠窗,在家也是,让贺玺靠门会更有安全感。

贺玺换了药,又去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然后才回到床上。

苏愉已经躺下了。

今天在外面走了太久,她走累了,中午吃饭之后就发饭晕一直打哈欠。

贺玺站在床边,看苏愉窝在被子里。

她就那么薄薄一片,躺进被子里,褶皱那么一卷,快要看不出来里面躺了人,她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

贺玺眉心变得很柔和。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以前有苏愉在,他在她身边就能睡得很好,她身上有一种让他平静的气息,这世上他见过很多人,只有苏愉才有这种气息。

分床之后,他再也没有睡好过。

长夜漫漫,他总在噩梦中惊醒,或者是睡眠很浅,睡得少,一天能睡到五个小时,对他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幸好他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习惯,他不需要那么多睡眠。

贺玺掀开被子,很轻地坐上床。

他才躺上来,被子另一边的苏愉翻了个身,她正半睡不睡,迷迷糊糊间看到贺玺来睡觉了,她强撑着睁开眼睛。

“不睡觉了?”贺玺有点冷淡地问了一句。

虽然是一米五的床,但两人各睡一边,中间的距离还能再睡下一个苏愉,之前在家里就是这样,各睡各的,各不打扰。

但苏愉现在却觉得隔得太远了。

不是说一米五的床小吗?贺玺还人高马大的,怎么他们睡在一起中间还隔这么宽?

苏愉主动往中间挪。

她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直到肩膀这边感受到热气,她才停了下来。

苏愉趴过来,下巴抵在他手臂的肘窝里,眼睛像被水洗过的黑葡萄,睫毛很长,眼窝白净,就这么看着他。

“我靠着你睡啊。”苏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笑起来,大胆又紧张,“你身上暖和。”

贺玺眼底的某种寒冰有在化开,他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波澜:“有暖气,不会冷的。”

“可是我想靠你近一点。”苏愉声音听着有点委屈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贺玺是这样的性格,她还是会为他冷淡的语气感到委屈。

苏愉用这样带着水雾的眼睛看他,贺玺一向冷沉的心脏也有点受不了。

他喉咙发酸:“好。”

苏愉的紧张全都散开了。

她笑起来像盛开的小雏菊,安心地躺了下来,侧着身,靠着贺玺的手臂,脸颊像云朵,贴在他臂边,传来软软的,温热的触感。

贺玺低头看着靠在他身边的她。

苏愉开始主动要靠近他,他也会怀疑这是做梦还是真的,她刚刚那依赖的眼神还停在他视线里,他冷淡的脸上于是笑了下。

贺玺关灯,准备睡觉。

他也入睡得很快。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睡得这么轻松,甚至心脏那一块都一直是热的,平稳妥当地被放进了某个容器里,他少有的感受到困意。

前天晚上贺玺接到心理医生的电话,他说让他找个时间来复诊,因为上次见到他,他的状态很不好,再没有改善的话,就需要干预治疗了。

贺玺特意去阳台接的电话,他安静地听医生说,他很认真地和贺玺说,睡眠是人心底的映射,他睡不好已经代表了绝大部分的问题。

贺玺说他知道,等他回去后,他会去复诊的。

后半夜,苏愉突然喊肚子痛。

她白天吃了冰棍,虽然只有半根,但零下十几度里的冰棍凉得异常,吃进肚子里一点都不带化,苏愉小腹开始隐隐作痛。

她弓着腰蜷缩起来,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顶,人还是半睡半醒,只觉得肚子很痛,一阵一阵的坠胀感,让她眉头都紧紧蹙了起来。

贺玺紧接着就醒了。

“肚子痛?”他很快发现苏愉不对劲,贺玺支起上身,摸了下苏愉额头,发现她额边已经浸出一层薄汗。

贺玺问时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肚子疼,好久都没这么疼过了。

苏愉这种时候最不愿意动弹,有时候睡着疼醒了,疼着疼着太困又睡过去,她有经验,基本上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疼过这一阵就没事了。

贺玺眉头拧起,把手掌放在她小腹:“这里吗?”

苏愉脑袋在被子里动了动。

贺玺揉得很轻,力道小心翼翼,他胜在手热,跟个热水袋一样,他手心的温度传过来,肚子这一块都暖烘烘的。

苏愉有点清醒了,她忍不住又往贺玺这边靠,她用下巴顶了顶他胸膛,喊他的名字:“贺玺。”

“嗯,我在。”他很低的应了一声,胸膛在震动。

“现在几点了?”

“五点。”

贺玺说:“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昨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开始会下雪,天气预报的时间也报得很准确,大概在上午九十点的样子。

苏愉今天就等着下雪了。

苏愉“哦”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贺玺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给她揉着小腹,甚至连力道都没有改变,他沉着气息,面色是冷淡的,但手上动作越来越温柔。

苏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贺玺的手还放在她肚子上,即使知道她已经不痛了,还是在为她缓慢地传递着热源。

“我不痛了。”苏愉轻轻地开口告诉他。

贺玺听到了,也没有把手拿开。

房间里暖气很足,可他身边的温度比暖气还足,苏愉嘴角弯起,伸手去抱住他的腰。

她开始觉得贺玺是天底下最靠谱的人。

哪怕他不喜欢多说话,可他光是待在那里就已经让人觉得安心,他的沉默也成了他靠谱的来源。

贺玺腰身似乎僵了下。

苏愉小心思在作祟,她故意把手往他衣服下面伸,手臂贴着皮肤圈到他腰上,贺玺这下就更僵了。

手指似乎碰到什么,苏愉愣了下,她掌心试探着往前,手在这时被贺玺按住。

他沉着墨黑的眼睛盯着她,半警告:“不要乱动。”

苏愉眉头皱起,她手心伤疤的触感还在……这是她第一次摸到。

之前贺玺都会有意避开她的触碰,或者会尽量不让她看到,以至于这么久,苏愉从来没有一次真正的接触到他身上这些伤。

苏愉惊讶地看向贺玺,在他冷漠制止的行为下,这股惊讶又逐渐化作一股酸涩的疼,她突然意识到,贺玺一直以来,是故意不让她看到的。

猛地,她心里一根弦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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