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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 1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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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德诺纪元一年后。

沉皑从起源实验室走出来,见到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时咎。时咎立刻走上前去问:“有不舒服吗?”

沉皑摇头:“没什么感觉。”

时咎松一口气:“那就好。”

刚刚所在的操作室陆续走出来几个人,他们依然稍稍屈身很尊敬地对他叫了一声“沉先生”,见到站在他身旁的人,也轻轻颔首叫道,“时先生。”

沉皑淡声道:“嗯,告诉言不恩一切正常。”

“好的沉先生,我马上就去。”记录员抱着电脑,转身就往外走,还没走远,又被沉皑叫住了。

“等一下,你可以叫言不恩来广场上吗?我在青石碑那里等她。”沉皑说。

记录员立刻点头:“好。”他再次离开,这回沉皑没叫住他了。

“找她有事?”时咎问。

沉皑:“嗯。”他思索一下说,“一会儿去看看舟之覆,我想她会去的。”

时咎同意:“我觉得也是。”

说话间,两人从起源实验室走出来,在初夏的阳光里缓步往广场中央绿化带处走去。

沉皑想起什么事,突然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但他的电话已经拿出来了。他给安全管理中心现在新的最高管理打电话做申请,申请临时接送季山月到市立精神病院。

沉皑挂电话后,时咎问:“你打算让季山月去见季纯?”

“嗯,迟早都要面对的。”

时咎不置可否,反而调侃道:“沉先生可真是恩德诺精神教父啊,表面平平无奇起源实验室看守者,实则命令掌权者又控制安全管理中心真正背后大BOSS。”

“没有命令也没有控制,我也要申请。”沉皑淡淡解释。

时咎“嗯嗯”两声继续揶揄:“也没有人会不通过沉先生的申请啊。”

沉皑没说话,只是突然拉起了时咎的手腕,看上去是想牵着他走,实际上大拇指已经轻轻摩擦着时咎的手腕,无声威胁。

时咎:“啊。”

时咎反手将手腕从沉皑手里滑出来,转为真正去牵他,随口一说:“现在你就可以和公民真正用意识交流了。”他的语气很惋惜,想到自己没有办法做进化,注定无法实现和沉皑的思维交融。

沉皑“嗯”了一下,手抓紧时咎,跟猜透他的心思一般,神色还是淡然却认真道:“没区别,我什么都会跟你说,不会骗你不会瞒你,别人用意识连接我,也会知道我很爱你。”

“啊……”时咎望天,光天化日,情话出口成章?

时咎怀疑地看着他:“确定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沉皑想到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他觉得无伤大雅,但还是实话告诉时咎了,“以前不喜欢你跟何为来往。”

时咎眉头一挑:“为什么?”

沉皑好半天憋了几个字:“不为什么,以前不喜欢。”

他那么强调“以前”两个字,说明现在是无所谓了。以前?时咎回想到曾经虚疑病爆发、他被意外抓到监狱的时候,就在那里与何为认识,后来是沉皑接他们回去的。

哦!时咎想起来当时他那一系列刻意的表现,眼角扬起来,笑道:“那个时候你还真是吃他的醋啊。”

沉皑不太想回答,为了这个不瞒他的保证,只得闷着说:“……是,吧。”

时咎开始大笑。

一年前的事结束后,文明中心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来重建秩序、重立规则。

同样消沉了大半年的言不恩在某天突然来到掌权者大楼,她一来就宣布要接手掌权者的位置,大半年过去已经熟悉掌权者事物的掌权者下级们半同意半犹豫的,最后是沉皑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敲定了这件事。他说:“我同意。”

言不恩作为掌权者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生物坟场里的场景让人做成模型,建立了博物馆,旨在“不忘历史”。那是她的伤疤,尽管是不知情的伤疤,但她还是揭开了;

第二件事是重建起源实验室大楼;

第三件事是取消阶级,曾经的阶级是为了统一管理,为独裁集权做准备,但公民不需要;

第四件事是致力于起源进化仪器的升级,这项升级很快完成:取消申请通道。公民之间无条件对所有人开放,这件事对大部分的公民都没有变化,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无条件开放,所以消息发出来的投票里,以绝对优势通过这一改变。

思维无条件透明实验投入使用的第一个参与者就是沉皑,就在今天。

进化依然需要检测,但科研院已经在着重投入人力物力研究可以一视同仁进化的仪器了。

走到广场绿化带旁边,沉皑的手便自然搂上时咎的肩,柔和问他:“外面热了,要不要去车里等?”

时咎奇怪看他一眼,不解道:“沉先生,我是什么脆弱的娃娃吗?”

“不是。”沉皑说,有些关心则乱了,“抱歉。”

时咎笑了下,将外套顺势脱下来拿在手里:“还好你提醒,真有点热。”

他抬头看了眼掌权者大楼,目光又瞥到新建的起源实验室了。

新的起源实验室就是时咎设计的,不过他能力有限,中途找了恩德诺几位有名的建筑美学家为他提参考意见。

曾经那两块石头堆叠一样的大楼被时咎认为是实用主义,尽管外观也颇有美学意义,里面只能算差强人意,所以时咎这回全改了。他想了一些古典现代相结合的设计,建筑底层是古典派的圆柱与拱门,强调优雅和对称;背后是传统大理石;前面主要是超OLED玻璃,集成显示技术,玻璃幕墙内外同时实时显示当前动态信息;顶部也是流线型玻璃幕墙;从外面看,就是一把侧躺着的透明提琴。

不知道别人喜不喜欢,但看样子沉皑还挺喜欢。

时咎用胳膊肘碰了下沉皑,轻声问:“你真对掌权者没兴趣啊?”

沉皑对他突然问这个问题感到想笑,他说:“放心,我当掌权者,和言不恩当掌权者,我们会做的事是一样的。”

“她会做什么?”

沉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正从掌权者大楼走出来的言不恩,低声道:“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他猜,他们这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最终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目标是市立精神病院。

病院里,舟之覆刚刚从健身中心出来,他喘着气满身汗,脖子上搭了一条深绿色毛巾,拖着一双随时都要掉出去的破旧拖着,懒懒地往自己房间走。这一年他长了不少肉,又把这些肉练成了肌肉,让他看上去像一个正常男人而不是瘦得像纸片人了,只是头发依然没剪,始终维持在接近腰的地方。长期锻炼的结果,让他原本阴柔的面部终于多了一丝刚烈。

但他本人……他在走廊里遇到一个人就“嘿”一声跳人家面前吓唬人,结果拖鞋飞出去,“哎哟”一声,人差点滑倒。

依然没人理他,他只得努努嘴,绕着圈回去捡拖鞋穿,又跟螃蟹一样大摇大摆窜进自己房间洗澡。

回到房间,他随手习惯性地召唤何为出来,却发现刚刚自己根本没有收。

何为此时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阳光也落在他身上,他正一页一页翻着精神病院图书室借来的书,安静得像一幅水彩画。他能触碰到这些死物,唯独触碰不到人,甚至活人若想攻击他,还会被打散,所以舟之覆从来没有放何为去过有别人的地方。他想是不是还有努力的余地?不知道亡灵大军的上限在哪。

见门被打开,何为的在注意力从书里抽离出来,他站起身体,礼貌道:“舟先生。”

舟之覆嘴里随意回答着,一副要说话不说话的样子把毛巾扔在凳子上,哼着小曲去洗澡了。等他出来的时候何为还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他。

舟之覆乜他一眼,随手打开洗手间的换气系统莫名其妙问:“看我干什么?”

何为很犹豫,他往前走一步,有话要说。

舟之覆就讨厌这种欲言又止,他不耐烦道:“有屁就放!”

何为喉头一动,挠头结巴说:“就,我,你之前送我的尸……我的身体回家,我的父母应该已经安葬了,但是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我可以,可以请求你带我回去吗?我想见我的父母。”他的语气诚恳,但却让舟之覆为难上了。

舟之覆“嘶”了一声,还真点头,在何为马上就要高兴道谢的时候又泼了盆冷水:“你说得很好,非常好,我同意。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是个精神病,我怎么从医院出去?”

何为瞬间蔫了。

此时护士站外站着几个人,里面的人在对外面的访客解释:“舟先生还是老样子,会跟人聊天但总是惊叫,不过他习惯很好,每天健身和在公共图书室看书,会一直强调自己很忙,叫人别打扰他。”

一段时间里,时咎也分不清舟之覆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突然就开始神神叨叨在监狱里大喊大叫,最后安全管理中心的人怀疑他精神异常,便给他做了测试,发现真的异常,于是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送来一年,时咎和沉皑单独来看过几次,越到后面,时咎越发现这家伙是装疯卖傻,被戳破的舟之覆也不恼,甚至连沉皑都不避讳,直说他就是要干大事,精神病院环境比监狱好,所以他来了。

他要干什么大事?

这件大事在这天被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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