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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五十九回 未来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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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也不值得你青睐。”这样就好,明日的暗示是真的,那他必须趁早推开她。甘露寺蜜璃怎么能够和伊黑小芭内在一起呢?他曾贪恋温暖的光明,当光明真的向他伸出手,他不敢接,懦弱地想要逃进熟悉的黑暗地带里。

他的退缩并没有伤到甘露寺,只让她更加心疼。她干脆站在他面前,直视他,不许他躲闪。比起自己的羞怯和面子,更想要去关心伊黑的心情,充分地表现在她的气势里。

“在我加入鬼杀队以前,我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而烦恼。我染黑头发,装虚弱,只希望别人会喜欢我、选择我。可是,伊黑先生和他们不一样,你说过我做自己就好。我在你面前好放松。我能喜欢上现在的自己,是因为有你在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和伊黑先生相处的日子,都是既愉快,又美好的时间。你也和我想得一样吗?但是,你在其他的时间里都经历过什么?那是很艰难的时光吗?至今也还在困扰中吗?不想说的话,不用现在告诉我。不过……我们、能不能一直陪在对方身边呢?不止是伊黑先生陪伴我。我希望,不管你过去经历过什么,当下在承受什么,未来要面临什么,都能允许我也和你一起。所以,请不要再向我道歉了,也不要觉得自己不值得。因为……”

“因为我喜欢伊黑先生!我非常非常喜欢伊黑先生!我好想像你支持着我一样,支持你呀……”

一个能舞刀斩鬼的姑娘,在喜欢的人面前却快要站不住,尾音也弱了下去。可她眼前的暴雨就要倾泻出来了。伊黑看起来像要哭了,他忍耐着泪水,一把扯开了脸上的绷带,露出了甘露寺从来没见过的下半张脸:一道狰狞的旧疤从嘴角两侧延伸到颧骨,宛如紧闭的巨口。愈合的疤痕像扭曲的蜈蚣,可见当初划得有多深。他泪中带笑,是自暴自弃的笑容:“很难看吧?我的过去,就跟我的真面目一样,就是这么丑陋。我自私、软弱、冷酷,犯了大错,一堆人被我害惨了!我是罪人,还配站在你身边吗?甘露寺,你错爱了,你何必……跟我这种人在一起,是糟蹋了你啊。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确实令甘露寺触目惊心,但不是因为伤疤,而是他不惜撕开最隐秘、最自卑的弱点作为武器,想要吓退她的举动。他想象了无数次她看见这道疤后畏怯、嫌弃的反应,现在好了,她肯定会后悔——

“现在还会疼吗?”

她并不发怵,相反,她想要触碰它、抚摸它。

伊黑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爱人是不会恐惧自己的缺陷的,她会接纳它们,给予它们深切的爱怜。

不要再突然放弃了啊。

明日緑的话提醒着他,他不可能那么幸运,幸运到可以得到第二次带有爱的目光,何况,他其实只想要这一次,所以不能错过了。

“……不会了。”他喃喃回答,怔怔地由着她用指尖细细抚他藏了多年的疮痍。她慢慢微笑,笑中带泪,是包容笃定的笑容:“终于见到伊黑先生的脸了,跟我想象的一样好看。”

他的眼泪落在她的手指上,被她抹去了。“我想让这张脸重新笑起来,伊黑先生,请让我拭去你的泪水。”

他的爱是一朵小小的萤火,她则是璀璨的万千流萤,足以照亮那个蜷缩在过去的、孤寂的灵魂,令他敢于抬起埋在臂弯里的头,意识到:爱与被爱是如此温暖的事。他曾无意在那两汪碧水里拂起涟漪,如今它们跳跃着争相注入他的心间,在里面滋养出了无穷无尽的萤火之光,抵御深邃的黑夜。

当日的集训结束已是傍晚,緑刚踏出浴室,站在后院搓干洗净的长发,冷不丁有团黑影丝滑地飘到脚边,把她吓一跳。头戴小花的鎹鸦丽是甘露寺的信使,替她捎来了快乐的口信,蹦蹦跳跳地模仿她的口吻:“第一次和伊黑先生吃东西了!虽然我们一起吃了很多顿饭,可从来都是他看我吃。今天他吃了我做的三明治。谢谢你,小緑,谢谢你让我踏出走近他的这一步!今天的我和伊黑先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以后,我们一定,会比今天更加幸福!”

(四)

八月二十九日,藏原仁来到时柱道场。他待在一片与自己相仿的人群中,看见老友明日緑立在最前方盯着场内的训练情况,忽然,她发现了他。在中场的休息时间,她低调地把他叫去了隔壁的客厅。客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摆了纸笔和墨砚的小书案。她让他坐在书案前,没好气地蹙眉道:“藏原君,谁让你来报道的?吉原一役才刚过去一个月,确定能出院了吗?”藏原缓缓弯腰,用手撑地,慎重地调整姿势再落坐在榻榻米上的一系列动作,更叫緑怀疑他身上的绷带都没拆完。

“是可以出院的,医生建议我适当活动。”

“你糊弄谁呢,医生说的活动不可能是让你来道场里空挥五百下吧?这里不是复健场所,是极限训练,你不要命了吗?”緑嗔怪他,猜测是他自己胡来,转而叹道,“为什么不好好静养,这么着急回来?最近基本没有任务可以出了。”

“传言鬼消失了,之后可能有大事发生,是真的吗?”藏原问。緑点头,淡淡地说:“是啊,所以要趁这段时间韬光养晦,尽可能做好准备吧。不仅是剑技训练,还有心理准备。”她用食指点住了藏原面前一叠白纸和空信封。

“既然你决定了提早回归训练,参加随时出现的大战,那就先写好吧。”

“写什……”“遗书。”

这是理所应当的,抱有觉悟的话就该留好遗书。他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绝境,尚未彻底复原,象征阵亡的白纸又铺在他面前。他不急着拿笔,垂首凝视白纸,仿佛上面已经浮现出串串墨字:致爸爸妈妈、奶奶、阿部、三叶、四叶,以及,她……他不仅看见了无形的字迹,还看到斑斑泪迹透出纸张、晕花了墨字。回神时发现,写遗书本该是隐私的行为,对面的人却丝毫没有要留他独处的意思,甚至直勾勾地观察他,好像要扒开他的大脑,窥探检阅里面的思想。藏原尴尬局促地说:“呃,你还在啊。”

“藏原,你真的想写遗书吗?”

“不是你说要先写好的吗?”

“我说是这么说了,但是你真的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吗?”她的目光毫无奚落和轻视。藏原用指尖轻轻挠了挠脸,若有所思道:“你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鬼杀队会不会给我家一大笔抚恤金?”

“你在胡说什么啊!”緑惊讶地大叫。

“啊?不会有吗?”

“不,有没有抚恤金我不清楚。我的意思是,难道你愿意为了家人,以死换钱吗?”

“嘛……万一真的那么倒霉的话,有抚恤金总好过没有嘛,那就是我最后的赚钱机会了。”说罢,向来表情匮乏的藏原居然笑了,是与沉重的言辞完全相反的、没有负担的大笑,一口白牙难得无忧无虑地露面。緑总算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感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天呐,藏原君竟然学会开玩笑了,水准太烂了一点也不好笑!害我当真。”

“哈哈,抱歉抱歉。老实说,以前我可能真的会这么想,但是……”藏原笑够了,收敛回平静的状态。緑心领神会,接过话:“但是,最近你变了吧。”

“也许没变,我知道我一直是个俗人,就是想混口饭吃,让家里的日子过得舒服点,跟你们这些柱啊什么的不一样,很没有觉悟对吧?而且,我跟人有约了,一年以后见分晓,在这之前,说什么也得好好的。”

“是玉子小姐吗?”緑微笑问,她早就有所耳闻他们亲密的关系。

“嗯。”听闻心上人的名字,铁树般的青年好像开花了,眉眼泛起奇妙且生动的气息,这是十分有趣新鲜的变化。当緑问起她的近况,他也乐于告诉她,玉子在蝶屋帮工了一段时间,认识他的妹妹三叶后,经其介绍去百货公司做化妆品专柜的营业员。她的生活步入了正轨,有了满意的新工作,也和蝶屋的女孩们保持联系。他坦白道:“其实我刚刚在想的不是抚恤金,而是在想要怎么和你说清楚,我不想写遗书。”没有轻蔑,緑也诚恳地建议:“藏原,退出鬼杀队吧,这里不适合你了。趁现在还不晚,走吧。”

“大家会说我是胆小的逃兵吧?”他自嘲道。此时全队的气氛前所未有地团结,在士气高涨时退出确实是十分扎眼。处在这么狂热的环境中,开口提退出都怕招人白眼。緑对此不屑一顾:“想不到你原来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啊。那你这些年为了家人铤而走险就不厉害?谁敢乱嚼舌根,我就教训他!”她义愤填膺地握拳,好像已经有人在说他的坏话似的。

“别管他们怎么想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已经为了别人做了太多,是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緑略作停顿,将双手置于前,俯首行跪礼,“藏原君,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感谢你为鬼杀队辛勤的付出,今后请去开辟属于自己的新生活吧。”

从来没有人,会劝长久背负重担的藏原仁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他领悟到了她的良苦用心:单独叫他来屋里写遗书,就是要让他可以不顾虑闲言碎语,安心做出发自真心的选择。他如释重负,感激道:“谢谢你,明日。”他也慢慢深伏下头行最隆重的大礼,向见证了他一路走来的朋友,也向过去历经磨难的五年,作最郑重的道别。她变回了平日不拘小节的样子,调皮地眨眼:“真谢我的话,等你家喜事临门,请我去喝酒啊。”

“当然,你会是我们的贵客。”他们相视一笑。藏原仁离开了客厅,把白纸留在书案上,不会有任何人收到他的遗书,因为他决定要拥有未来。

(五)

“时柱大人叫我啊?有啥吩咐?”牧野祐太装腔作势地问。藏原走后,他是第二个被叫进屋的人。他一眼看见书案上的空信封,捏起一张白纸问:“哟,要写信呐?好端端的写给谁呀?”

“彰显你对鬼杀队的忠诚的时候到了,准备写遗书吧。”緑也故作姿态,摆出不苟言笑的威严架子。牧野的吊儿郎当被吓退了,他狐疑地打量緑,想弄清她是否在捣鼓什么鬼主意:“你认真的吗?”

时柱拿眼睛瞪他,冷笑道:“谁会拿这种事说笑。你待在鬼杀队里是半点觉悟都没有、脑袋空空就来的吗?写吧,藏原君都写好了。还是说,你不敢写?”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那家伙……我怎么不敢写!现在就写,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没给家里人留句话多不好,是吧?”他的嘴闲不住地犯嘀咕,手动得比脑子快,立刻提笔先写下了“致父亲、母亲”几个字。写完后他就卡壳了,撅起嘴把笔杆子夹在人中,捧着脸冥思苦想,身子跟钟摆似地前后摇晃。偶尔取下笔添几句,然后又回归漫长的发呆,或者涂涂改改,好不容易凑够的半页内容满是大团墨迹,字迹东倒西歪,邋里邋遢的不成样子。闭上眼默思半晌,他彻底把緑给忘了。

“‘香澄’是谁啊?是你姐妹还是相好呀?你干嘛写了她的名字又涂掉啊?”头顶上方突然响起她的声音,一激灵,把他的笔都吓掉了。緑悄无声息地抱着胳膊俯身站在牧野背后,模仿学堂里那些走路无声的老师,正大光明地偷看他写信,还看得津津有味。

“我靠!干嘛偷看人家写信!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懂不懂礼貌?啊?”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整个鬼杀队恐怕只有他一人胆敢指着她的鼻子。緑不客气地拍开那只快戳到她鼻尖的愤怒食指,肆无忌惮地抽走那张惨不忍睹的信纸,咂舌道:“啧啧,好歹把字写好看点啊。”

“切,你的字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脑袋挨了一拳,因为说出了实话。緑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绝不罢休:“哎所以香澄到底是谁呀?还把写给她的那句话全涂了。嗯?你的眼神不对劲,不对劲,果然不简单。”

“哪儿不对劲了大人?在下的眼睛天生两条小缝,您怎么瞧出不对劲的?”

“鬼迷日眼的。”

“胡说!” 牧野故意耍宝,用手指把两条眯眯眼撑出夸张的浑圆,“分明是正派的眼神儿!不许歧视小眼睛!”緑用力咬住下唇,憋笑憋得辛苦,又很想翻白眼。她傲娇地嘟哝道:“告诉我又不会掉块肉,小气鬼。没想到啊,原是我一厢情愿,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

她盘腿坐回原位扇扇子,一边不停斜睨牧野一边幽怨地大声叹气。招架不住女孩子的长吁短叹,没辙的牧野狂抓头发,不得已承认:“是我的青梅竹马,债主,冤家。”緑“啪”地收起扇子,兴致勃勃地问:“有故事呐。”

“屁,别瞎猜,就是街坊的女儿,穿尿布的时候就认识的。玩游戏输给她就耿耿于怀到现在的女人,见面就讨债。”

“你欠钱不还啊?欠了很多吗?按理你每个月的薪水不会少吧?”

“她跟我讨的不是钱,她不要我的钱。我倒是情愿她收,那才省事!”

“竟然有人跟钱过不去!那她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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