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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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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窦桦盯着吴小卷,顿了顿,又继续讲。

“好景不长,长大后的蛇很活泼很调皮,隔三差五把家里弄得一团糟,还很喜欢紧紧缠绕在农夫的脖子上表示亲密,农夫被勒得喘不过气,就留蛇独自在家中,自己跑到山上去砍柴,谁知刚到山顶就远远瞧见自己家里冒起了浓烟。”

“农夫连滚带爬再次回到家,才被邻居告知自己家中养着的蛇名为黄金蟒,是保护动物,有犯罪团伙路过看到蛇,想要把它带走,不过不小心让蛇逃窜钻进了地洞,犯罪分子便放火烧屋,打算引蛇出洞。”

“最后农夫面对一片焦黑,被警察拷上锁链,才突然意识到,他应该在这条黄金蟒解冻时就将其放生,而不是沉溺于温柔梦乡,等到犯罪分子偷家,还被人举报私藏保护动物,没了蛇毁了家还入了狱,最终害蛇又害己。”

故事不长不短。

吴小卷觉得有点耳熟,但又不是那么熟,思考片刻,按流程问:“什么意思?”

白窦桦:“意思就是不要。”

不要兜风。

吴小卷马上把狗屁不通的故事抛之脑后,又动手甩甩甩,尾音带着波浪线:“哎呀~求你了~要,你要。”

她给出诱惑条件:“我给你捶背。”

白窦桦不为所动:“不要。”

吴小卷:“按肩,捏脚。”

白窦桦:“不要。”

吴小卷:“把尿,擦屁股,暖被窝……”

白窦桦三观尽碎,从容的外壳出现一丝裂痕,嘶哑道:“吴小卷,为了坐一辆破三轮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吴小卷“啊”了一声,丝毫没有廉耻心,甩甩手里抱的精壮小臂,为三轮车鸣不平:“哪里破了,那可是我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得来的全新电动三轮车,称得上是村里的顶配交通工具之一,比镇长的摩托车还多一个轮儿呢。”

白窦桦提醒她:“你口中的全新电动三轮车,已经翻过一次车了。”

吴小卷:“那咋了,还是顶配。”

吴小卷又贴上来,开始给白窦桦做耳部吹气按摩。

白窦桦耳根子红得厉害,转移注意力,望向远处,冷不丁问:“你为什么总喜欢来找我?”

吴小卷心想,当然是因为你有可利用之处啊。

会开车带我兜风的老乡。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你很好——”拿捏。

“——嘛。”

耳道里的痒意蔓延到心口,白窦桦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副烦不胜烦的表情,似是在吴小卷的软磨硬泡下终于作出妥协:“明天来村里等我。”

吴小卷欢呼。

白窦桦侧过脸不看她,严肃声明:“吴小卷,尊严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以后不要为了一些小事这样对别人。”

吴小卷敬礼,yes sir。

她保证不会这样对别人的。

别人又不像白窦桦这样好糊弄。

……

第二天,吴小卷如约到了村里,东张西望,没看到白窦桦,只有村霸在田坎上的树荫下吃西瓜。

她过去打招呼,走近才发现村霸吃得眉头紧锁。

“难吃?”她有经验,用本地话问,“是不是没熟呢?”

村霸表示不是,瓜很好吃,只是有一个问题非常困扰他,他在思考。

他表示白窦桦每天都会用本地话对他说早安午安晚安,原本很正常,很友好,但是最近白窦桦的普通问好变成了“我今天也超级爱你”。

这就很惊悚。

一开始村霸觉得白窦桦是在故意恶心人,直接威胁示意“你信不信我报警来抓你”。

但随着白窦桦不懈坚持,他渐渐摘下有色眼镜,会简单地回应“真以为你一点姿色都没有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差不多得了”、“能不能不专挑人多的时候对我乱讲话啊”之类的。

再后来,同一屋檐下,田间地头里,每日每夜每个月低头不见抬头见,见着了以后白窦桦就要拉他聊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天,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白窦桦耍酷的表情,听着白窦桦热情的话语,感受着冰与火的极端碰撞,动心来得就是那么简单……

吴小卷张大嘴,下巴都快要掉了。

看不出来,小牛吃死缠烂打反差萌这套。

更看不出来,白窦桦喜欢玩这套。

改编过后的《农夫与蛇》吴小卷不理解,但女儿国国王和唐僧的故事她熟得很啊。

“蝎子精”和“唐僧”你来我往,一通激情交流完毕,拉完屎的“国王”也慢吞吞回来了。

白窦桦甩着手上的水滴,走到树底下时,刚好看见吴小卷挺着胸膛,一只手拿一瓣红透的西瓜,一只手来回在身前转圈比心。

她用普通话说:“我,爱,你。”

村霸偏头,心不在焉。

“跟我念。”吴小卷扳正村霸的头,对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爱,你。”

村霸张着嘴,盯着面前人的嘴,没发出声,又微微偏头。

吴小卷强势地戳村霸的胸口,用普通话吐槽:“真笨呐大壮小子!”

再切换本地话,一个拼音一个拼音教:“我再教一遍,你听好了,呜喔啊——”

“咋?”白窦桦站吴小卷背后,打断她。

幽幽道:“又在这儿挑战三天强迫一个男人爱上你呢?”

吴小卷被吓得一激灵,扭脖子看到面无表情的白窦桦,尖叫着在嘴里放炮:“你,你你你怎么跟个幽灵似的,没声没响就回来了?!”

得,嫌弃他来得不是时候,还讽刺他不是人。

白窦桦退后几步,扛起锄头,准备下田当牛。

“你也是!”吴小卷扭回头对村霸像对家里傻儿子一样抱怨,“看见人来了也不知道使个眼色啊?”

村霸是真没眼力见,表情看起来更傻了。

另一边的白窦桦踏步下田坎,那力道和气势,不知道的以为他铁马铮铮要踏平山河。

吴小卷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地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是从白窦桦嘴里吐出来的。

这么露骨,还带点指责的意思,搞得好像她在强抢民男。

正常情况下,他阴阳怪气不应该也要先编一个小故事做引入吗。

吴小卷放下西瓜,转身跟着小跑两步。

再说了,她有什么可被指责的,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大胆求爱,不爱就不爱,万一爱,那不就铸成了一段佳话。

况且这次也不是她要求爱。

回眸看了两眼不争气的村霸,吴小卷跳下田坎,拉住白窦桦的胳膊。

白窦桦偏头,瞥向吴小卷紧紧抓着自己的黏黏糊糊的手,思维跳跃地问:“你爱他,就因为他给你熟了的、甜蜜的西瓜?”

哈?

哪儿跟哪儿啊。

吃瓜群众吴小卷赶紧解释:“小牛和我没什么的。”

村霸这时候也跳下来,羞答答地瞧一眼白窦桦,看不懂形势地缠着吴小卷,软下声音:“呜喔啊——然后什么?”

白窦桦表情挺冷漠,吴小卷也没注意,急忙朝村霸使眼色,示意下次再说。

怎么能当人面现学表白啊,这虎牛子。

白窦桦看这两人眉来眼去,表情更加冷漠:“这还叫没什么?他都要主动学着说爱你了。”

吴小卷:“……”

村霸把秘密告诉吴小卷,就代表了至高无上的信任。

为了对得起这份信任,吴小卷绝对不允许风声从她这里泄露出去一点。

“害!”于是她为难地放开手,打马虎眼,“你如果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非要这么想你也没有办法?

白窦桦盯着自己手上残留的西瓜汁。

半晌,他收回被人放开的小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摔了锄头。

吴小卷低头。

她冤呐,看得出来白窦桦是真的很喜欢小牛,她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为两人之间的第三者了。

但是人不能,也不应该出卖给自己分了大块西瓜还向自己袒露少男心事的纯情牛子。

所以她又抬起下巴,目光坚毅,抵抗住心理压力,接受了自己道德低下的临时人设,上前抱住白窦桦的腰,试图挽回老乡情谊,脸埋在白窦桦颈窝里讨好地笑笑,转移话题,问:“车呢?”

白窦桦哼:“坏了。”

吴小卷:“怎么坏了?”

白窦桦:“被牛吞了。”

吴小卷:“……”

知道你生气了。

骗人骗得能再敷衍一点吗。

——

不卖假人参的白窦桦大部分时间是个好人,生气归生气,给过的承诺依然包兑现。

三轮车前座的雨棚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吴小卷盘腿坐在露天后车箱里,拉直胳膊,伸了个懒腰,过一会儿,胳膊下移,圈住前座白窦桦的脖子。

又过一会儿,手不老实地走到他脸上。

她摸摸微带驼峰的高挺鼻梁,再摸摸棱角分明得有些锋利的下颌角,摸到男人的面皮都发起烫。

静谧时分的乡下,蝉鸣声很噪人,一阵大过一阵,像在互相较劲。

车后座的吴小卷把头往前探,视线与白窦桦侧脸持平,欣赏一番他优越深邃的眉眼,满意地喊了声帅哥。

白窦桦以为她要问自己还生气吗,以后会不会为难她。

不料下一秒。

她说:“你想过削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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