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现在的贪官都这么嚣张了吗?明抢啊?】
【不好说,要是有一条利益链的话,说不定有人在保他。拔出萝卜带出泥,查查这个人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敢这么嚣张肯定有后台吧,不然不是找死?】
【桑泉的百姓这都能忍?】
【嗐,只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估计想的都是拿钱消灾吧……】
【这事儿谢总也没法查,还是要交出去吧?】
【正好拿这件事试探一下毕青那方势力的态度,他们要是也是不管百姓死活的那种,那就趁早盘算着跑吧。】
【好主意!弹幕都是优秀的谋士啊,你说对不对主公?】
谢未染瞥了一眼弹幕,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但并未回复,毕竟她现在还在路上走着呢,别被人看到。
她的确打算把这个案子交给毕青去查,不过倒是与试探关系不大,实际上,政治的复杂性决定了用这一件事注定试探不出什么,只要案子牵涉到的是敌对势力,不论是否出于爱民之心,这都会是一个重要的筹码,甚至是一柄能杀人的刀。
而这件事的后续,能为她一定程度上理清一部分当前的势力,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当然,如果她真看走眼了,毕青才是那个后台,那的确可以好好想想后路了。
吃完饭之后,吴红梅带着桑泉县的那一些人往公共澡堂走去。
虽然公共澡堂这两天只是试运营,负责锅炉房的人是生手,可能出现水温不合适的情况,但对于他们来说,能洗个澡就是很奢侈的事情了,倒也不在意这些。
因着吴红梅和这些人认识的缘故,接引和答疑的工作就交到她头上了。
吴红梅对这个任务表现出了十足的积极性,每一个新居民的每一句感叹都让她与有荣焉,东家说过了,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
当晚,谢未染收到了厚厚的一沓笔录,在装盒之后,附上一封信,连同黎青浓先前让人抄录的那本《十万个为什么》一并送到稷山县衙金牧怀的手里,由他代为转交。毕竟她压根不知道某人在哪儿,只能依靠中间人了。
金牧怀在收到东西的时候有些讶异于谢未染的效率,那么多衣衫褴褛形迹可疑的人抱团出现,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打探到他们是要去层云寨,他一早便拦下了。没有天灾,但这定是人祸。
因为陛下下令,从谢未染这里送到御前的东西无需查验,所以金牧怀压根没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直接交给了驿使让他尽快送达。
东西送到黎青浓那里的时候,她正在听卫戌汇报程越进京后的动向,他没有赶着进宫觐见,反倒是在城里到处晃悠,基本上是哪儿人多热闹就去哪儿。
这幅做派,多少有点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意思了,哪怕黎青浓这个时候称身体不适连早朝都不上。
“陛下,可需要提醒一下他?”卫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提醒”两个字咬得很重,显然这意思并非只是单纯的提醒那么简单。
黎青浓好整以暇地淡声道:“随他去吧。”
“可是……”卫戌显然对程越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一心想着要教训教训他。
黎青浓瞥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且留他几日,戏台搭好了,怎么也得让他上去演一场。”
“……是,陛下。”卫戌垂眸应声。
黎青浓接着淡声吩咐说:“下去吧,盯紧他就好,不要轻举妄动。”
“遵命。”卫戌低头行礼,而后退下。
卫戌离开后,黎青浓才打开盒子,先是拿出了谢未染的信,越看面色越沉,看完时眉宇间已经满是怒意了。
“卫卯!”黎青浓沉声喊道。
候在殿外的卫卯闻言连忙走了进来,“陛下。”
黎青浓拿出那份笔录扔到桌上,冷声说:“让人去查,记住,只掌握证据,不要打草惊蛇,速度要快。”
“是。”卫卯先是应声,而后才走过去拿起那份笔录,刚扫了一眼便面色一变,连忙脚步匆匆地离开。上次出现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什么来着?哦,午门外的刑场血腥味几天都没散尽。
这些人就这么不怕死?
想着,卫卯摇了摇头,不,他们不是不怕死,他们是官官相护,织成了一张网,如果不是那位遇到了这种事情,这种事压根就不会被捅到陛下这里来。
这些虫豸在先帝时已经养到羽翼丰满了,普通的震慑对他们来说压根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些人根本就有恃无恐。
吩咐完案子的事情,黎青浓才将视线投向了那本《十万个为什么》,翻开一页,视线便微微一顿,是谢未染的字迹,难道她最近很闲?都有时间额外再抄一本了。
翻了几页,黎青浓发现这不只是单纯的一本书,上面还有谢未染的批注,主要是解释一些现在不太好理解的词汇,比如“基因”“原子”之类的,还有就是一些个人情感的抒发了,这部分写起来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比如“在?什么时候能把电搞出来?对熬夜人士也太不友好了!”“想念灯火通明的夜晚。”
黎青浓神情莫名,开始推测谢未染放错书的可能性有多少。难不成是把给周洗墨的和给她的搞混了?
谢未染确实把两本书给搞混了,但这完全要怪周洗墨小朋友,她在谢未染告诉她应该拿哪本的情况下,偷奸耍滑地在两本书里挑了字少的那一本。
当然,谢未染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她看都没看就直接把剩下的那一本给装进去了。
谢未染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是一个晚上,周洗墨小朋友遇到看不懂的地方找她来问,然后她才发现书搞错了。
在罚周洗墨每天在识字班上给大家讲清楚上面的一个问题,还要回答大家的问题之后,谢未染默默安慰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毕青早就怀疑她的来路,而她直接把实锤送给了对方,但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嘛,哈……
谢未染并不刻意在周洗墨面前掩饰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当时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在周洗墨小朋友的眼皮底下凭空出现的,这想瞒也瞒不了。
这件事算是她和周洗墨两个人的小秘密。
而现在,这个小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了。
谢未染的郁闷在第二天丝绸送达之后彻底消失,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改不了了,不如彻底放飞自我。反正她有把握让毕青不能轻易拿她怎么样,什么叫技术垄断地位啊,战术后仰.jpg
滑翔翼原型机的制作,谢未染拜托了吴师傅帮忙,就是做澡堂淋浴装置的那位。
吴师傅在看到谢未染画出来的设计图的时候愣了一下,说:“东家这风筝做得够大的啊。”
谢未染轻笑了一声,也没详细解释,只是说:“这可不算大,还有和楼一样长的呢。”
吴师傅一时没分清东家这是在逗他还是说认真的,于是呆愣了片刻。
“好了,说说你的想法。”谢未染主动把话题掰了回来。
吴师傅又认真研究了半天那个设计图,才说道:“关键应该在不同材质的连接上,如果不够牢固的话,是有在空中解体的风险的。”
谢未染点头,“毕竟个头大了。”
“塔架、三角架、龙骨、吊带……”吴师傅对着那份设计图仔细研究,然后错愕地抬头,指着那个吊带,问,“东家,您这是打算把什么绑上天啊?这难道是什么新型刑讯手段吗?”
【哈哈哈哈刑讯手段,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有画面了!】
【仔细想想好像还挺有可行性的……】
【那得限定是恐高的人才行吧,还得给被审讯的人拿个喇叭。】
【那要是喇叭没抓稳掉下来咋办,直接风干?】
【这也太地狱了……】
“……”谢未染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笑道,“不是……咱先试试造一架出来看能不能成功飞起来再说吧。”
提到实用性方面,吴应师傅就认真了很多,在脑中盘算了一遍应该如何制作,“好的,东家。”
滑翔翼的骨架部分交给吴应师傅,谢未染就去寻找合适的绳子了,要足够结实才行。
在安全性不能保证的前提下,第一次试飞当然不可能直接让人上,放风筝就是个不错的方式,绳子就很关键了,不光是能起到在滑翔翼飞起来之后拴住的作用,还能确保它能够顺利降落,避免直接给摔散架了。
因此,绳子的结实程度就非常重要了。
找了几种可能符合要求的绳子之后,谢未染开始一一做验证,最终选出了最合适的那一条。
这之后,还要寻找吊带的合适材料,要能承受人体的重量,还得兼顾舒适性,不然飞一趟勒一圈血痕那也不像话。
这两样都搞定之后,就等吴师傅那边的骨架做完,再将翼面装上去,一切就准备就绪,可以开始试飞试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