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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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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蝶和银杏前一任主家是做药材生意的,故而她们二人对于求医问药之事,其实是有些了解的。

况且因儿时经历,金蝶银杏二人并不曾懈怠,反是潜心典籍,有疑必问。

她们并不觉自个儿孜孜不倦,只想在这世上多一隅立足之地。

金蝶醉心问诊之事,银杏擅药理,却并非是闭门造车。

几年前主家生意时有忙碌,金蝶常作那帮手,与众医馆、各方病人交谈。停留之际,大夫见她答问有序,好似还有几分医者心性,遂总是提点几句,特别是在面诊切病的关键之处。

金蝶那时年纪尚小,活泼好动却无半点浮躁,因此这些事情做起来毫不费力。即便是两头忙,脚不沾地,她也能道一句乐此不疲;

银杏则是趁着库房盘点洒扫,僻静之地,书与物一道,实为好去处。加上各色医典,数年过去,已识得上千种药材、药性。

其实她打小就过目不忘,但展露异处或曰常人难以企及的天分,于她们一小小丫鬟来说,可称之为灾难。遂除金蝶外并无旁人知晓此事。

梧桐院内,灯火惶惶。金蝶仔细瞧了榻上二人的面色,又分别给她们把了脉,银杏则托着下巴在一旁琢磨甚么。

过了半晌,金蝶银杏对视一眼,皆是摇头,是言并无大碍之意。

于是将人擦洗干净后,二人一合计,等那位蒙着面纱的程姑娘,和身为侯府公子的表少爷事情商议完毕,再做考虑。

此间事了,金蝶便去屋外等着了,一来是告知这位老早就等在正房外的嬷嬷,切莫再心焦了,大小姐和惜霜姑娘至多只需休憩几个时辰,便可转醒。

二来,顺便想想,一会儿该如何回话。

贺嬷嬷是梧桐院小厨房里头的管事。

贺嬷嬷是知道金蝶银杏二人有些本事的,且不提她与这俩丫头的上一任主家有过几面之缘,就是此前她生了场小病,也是她们给瞧好的。

然而,仅凭这样的说辞,贺嬷嬷哪能就此放心。

小厨房里的饭菜做了几次热了几次,又扔了几次,可都不见大小姐回来。那些糕点、菜肴,无一不是大小姐从小就喜欢的吃食。

若不是大小姐走前再三叮嘱,她这把老骨头早去外头搏上一搏了。

起先贺嬷嬷也是和金蝶银杏一道照看里头二人的,但贺嬷嬷看着面色憔悴发白的容长秋,愁容惨淡的惜霜,心想她们此番必定受了不少苦。

贺嬷嬷上了年纪,要紧事或许还能守口如瓶,但喜怒哀乐早就藏不住了,何况还是涉及到视为亲人,且看着长大的大小姐和惜霜。因而想着想着,便不由得流出泪来。

可又怕哭声太大,扰了孩子歇息,是以半道去外头等了。但即便如此,心里也时刻紧着里头的动静。

赵乾原本以为费劲心思,演了一场大戏的容三爷还要拖一拖,生点旁的事端,岂料程状师前脚刚走,容三爷就喝令一声:“都散了,还杵在这儿做甚么?”

顿了顿,又道:“莫不是嫌手上的活儿太少?”

于是得了自在的赵乾小跑几步,很快就追上了前面先走的程十鸢。

等到了梧桐院内,程十鸢这才问他:“此案细节是否要等容大小姐醒来?”

然而赵乾心有顾虑,加之表姐和惜霜他也照顾不来,于是只能在偏房听两个丫鬟与贺嬷嬷忙前忙后的动静。心不在焉的赵乾听了这话,好半晌才道:“约莫是这样。”

程十鸢靠墙而立,又想起自从惜霜出现在西院,容三爷直接呆愣住,在那之后,竟连半分阻拦的言行都不再有。

是惜霜身份非同一般,惹不得?

还是惜霜那时本不该出现?

赵乾无状蹲在地上,心里记挂表姐,因而也想从容三爷近日的反常中得到点消息,他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赵乾心思不深,也或者是程十鸢已得了他的信任,故而赵乾直接小声嘀咕了出来:“惜霜......”

“惜霜身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听了这话,程十鸢自是明白赵乾亦不知其中缘由,转而问道:“今日赵二公子为何去衙门?为救表姐而来,寻了我这个陌生人,不怕误事?”

赵乾在武安侯府待过几年,之后又到了容府,富商和侯府,虽都得旁人高看,可侯府到底不同,何况他还是武安侯的胞弟。

若无旁人在场,身份一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况几个时辰前,他还在程姑娘面前丢过脸面,若此时承认他大哥是武安侯,他岂不成了废物弟弟?

不行不行!赵乾不想再闹大红脸。

因而方才特意告知程状师,管他叫一声“赵二”就行。

赵乾虽这般说,程十鸢却不可能真这么喊,于是想了一想,既然说是家中排行第二,还是称他为赵二公子。

说起去三原县衙门找人救命一事,赵乾面上立刻多了几分正经,也不想程姑娘误会甚么,耽误救表姐一事,遂也将其中经过、缘由说与她听。

“程姑娘可知不日就有钦差前来三原县?”

赵乾说得小心,却也紧盯着程十鸢的反应,然而程十鸢大抵看出赵乾心思,轻轻一笑,道:“赵二公子所言何意?可是认为我是那钦差无疑,还是我与钦差一行有甚么干系?”

赵乾不成想,百般不愿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应验了,被说中了打算,一时间气氛微妙,不消片刻,偏房内就多了个脸红脖子粗的。

又一瘪嘴,心道刚才还不如直说呢,他也真是,非要和程姑娘比计谋比眼力,这下可真是羞愧难当了。

赵乾拿得起放得下,又安慰自己是靠着武力安邦的侯府中人,岂能在这样区区一小事上磨叽,于是一握拳咳嗽几声,便道:

“程姑娘你大抵不知,我未曾进得衙门,却将里头发生之事,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等程十鸢反应,赵乾似又想起甚么,续道:“姑娘敢去那公堂之上,同官差辩驳真假是非,可是姑娘家中尝有经营势力,或是京城的达官显贵许诺帮衬一二?”面上显然好奇极了。

赵乾虽是侯府的人,可即便是武安侯府,掌权的也是大哥。

京中势力他倒听说过不少。如今朝堂之上,掌权的是摄政王,地位最尊贵的便是那太子殿下,可他们二人天皇贵胄,旁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除去这二位,后宫倒是还有个幽居不出的二殿下,可既都说是喜静,一般人连皇宫都进不去,何论与这位二殿下交情匪浅。

再有就是都察院的两位大人。

可那位左都御史年纪大了,最惦记莫过于公事公道,以及他那位后生,也是如今朝堂百官之中视为领头羊的人物。

右都御史陆大人,今年不过二十有五,据说出身于一个地方没落的士族。

然朝野皆知,无论是京城,还是省府州县,他都曾化身无名小卒。身份高低全然不在意,只为肃清奸人,还百姓公道。

赵乾记得,上回大哥从京城归家时,大约嗅到了风向,特意拉住他嘱咐了几句。

彼时在一旁立着的赵乾认真点头,他知道的,于是道:“大哥放心,弟弟心里有数。”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又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乾心想,即便没有大哥此耳提面命之言,他亦不会随意招惹京城是非。

在此之前,他也听说过,这位御史陆大人手段,狠厉却又十分古怪。

去过都察院办差的都知道,这陆大人看着沉默寡言,面上好似并无冰冷之色,为人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无论待人待事皆有分寸礼数,饶是旁人见他如斯冷峻,也生不出一丝怨怼。

可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却是其他朝官所不能为之的。

最深有体会的,莫过于在都察院审讯房待过的刑犯疑犯。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即便他折磨人的手段一绝,却从不轻易伤人性命,只随意断人手脚。

甚至还洁癖。但凡暗室里头的人脏了陆大人的衣衫,譬如憋不住嘴里那口血,管不住身下物事,又是好一顿折磨。

至于洁症一事,茶馆里的说法五花八门,只道怪事必有来头。

但却无人敢寻晦气,找不痛快。

赵乾心想,年纪轻轻已是如此,怕再过不久,老御史一退,接替位置的也只能是这位陆大人。

所以救命恩人程姑娘若真是钦差,是否曾见过传言中的厉害人物?

不过再一想来,程姑娘眼下所处三原县,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便是见过,也不会随意告诉旁人。

程十鸢听了赵乾方才所言,只道三原县衙果真古怪。将苦主引至一处,他们听了风声,为了救命必然将名为状师的她拦下。

此一谋划势必是谁故意为之。

若就此推演,县衙众人确是将她当成了钦差。

“钦差”一走,三原县衙的官差无论想的是销赃,还是善后,都有余力处置。

可惜,她是否是钦差身份,能说了算的,估计也只有所谓三日后才到的,钦差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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