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川等人一番吹牛,终于激的那老丈咳嗽了一声。
越云川他们因为这声咳嗽声音停了下来,齐齐看了过来。
越云川还能绷得住,但是另外两个的眼神里真的带上了隐隐的期待。
这对老夫妇是真的善良,他们打断了越云川他们的话,不是呛声他们自不量力,也没有责备他们狂妄自大。
只是平平常常的劝说,“诸位公子,这附近的匪徒是真的存在的,你们没有碰到可能是他们看不上这么你们的财物吧,最近只有大客商经过,匪徒才会下山.......”
越云川与两位兵士对视一眼,连忙问,“这匪徒竟然如此狂妄吗?老丈,你再说说?”
老丈叹了口气,说起了附近的匪徒问题。
这附近的匪徒原本不成气候,可是不知道那一天开始,竟然渐渐做大了。
一开始还只是劫掠过路的普通人,后来配了刀剑,开始对过往的富商下手。
渐渐地竟然也开始暗地里做起来了黑心买卖,开始劫掠官员。
若是暗地里有人买官员的性命,这货盗匪就会早早埋伏在官道上截杀。
当时此地县令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根基的小官,匪徒过于凶狠,把他也吓到了。
于是匪徒就在某位当地富商的引荐下进了县城,渐渐地县城里很多富商都将女儿送上了山。
渐渐地就成了如今的情况。
越云川终于从本地人口中得知了匪徒的真实情况。
他琢磨一夜,第二日告别老丈家,跟远远跟在后面的越二哥回合后,告诉了对方他的信息。
越云川摸着下巴,慢慢说道,“若是想要快速解决,我就不能进城后以县令的身份发布剿匪的命令,一旦我那么做了,那么之后必定处处受到阻碍。”
越二哥读书不多,虽然身体强壮,擅长打仗,可是动脑子这种事情,既然有越云川在,他就理所应当的都抛给了越云川。
“现在有两种方法.......”越云川摸了摸下巴,“一种是我不入县城,我们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摸清楚山上匪徒的部署,然后奇袭上山,全部歼灭。这是快速解决的方法。”
越二哥问“那慢的呢?”
越云川继续摸下巴,“我去上任,然后先下除掉匪患的命令,在受到巨大的阻碍之后无奈选择屈服,慢慢的佯装同流合污,一点点摸清楚富商和匪徒的交易范围,然后再奇袭解决!”
越二哥学着越云川的样子摸下巴,“最后都是奇袭?”
越云川点头,“能解决武力的方法就是更强的武力,难懂你指望着我一张嘴去把上千匪徒手里的刀说没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
越二哥认同的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越二哥豪迈的挥手,“既然早晚都是打,晚打不如早点打,磨磨唧唧的干啥!我选第一个方法!”
“好!”越云川一拍手,“哪怕第一个方法行不通,我们还可以再用第二个方法!”
越二哥张大嘴,“啊?!还可以这样?”
越云川摸摸下巴,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于是越云川一队人又重新返回府城,挑选队员打散插入了一个过往的不大不小的商队之中。
进入商队之后,他们还有点不自信,越二哥跟越云川小声说悄悄话,“这商队不会太小了,也让他们看不上吧?”
越云川摇摇头,他也不能确定,如果这次不行,只能再接再厉的多多实验一下了。
好在,这次特别顺利的被打劫了。
被带上山的时候,他们没有表现的特别激烈,特别顺利的就被劫走了。
也是这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匪窝是什么样子的。
匪徒的窝点特别隐蔽,他们又都被蒙着眼睛,没能看清全程。
好在越云川他们也不用看完全程。
他们乖乖被绑着,看着匪徒搬走货物,享受财物,一动不动。
直到深夜,才终于行动。
越二哥从嘴里吐出一个小刀片,把越云川的绳子割开。
周围士兵也有藏匿各种利器,都纷纷互相揭开绳子,然后就地寻找财物,在匪徒窝里面开始反杀。
血腥味渐浓,又有惊叫声渐起。
越云川把怀中的引信点燃,烟花炸空,外面接应的人收到信息,也会很快上山接应。
越云川看向寨子,不忍的闭起眼睛,又在下一秒觉得自己实在伪善,难道是在正常的人间呆久了,反而不适应这种血腥味了?
于是他再次将眼睛睁开,主动看了过去。
等到天亮之后,匪患平息,头领之人已经全部伏诛。
剩下的人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跪成了一排。
至于匪窝里的女眷们也都暂时被绑起来了。
匪徒窝里面的女人有的或许无辜,可是在匪徒窝里面待久了,在这里渐渐安下家来,有了儿女,早就跟匪徒一条心了。
他们虽然打的名义是除匪患,可是对这些女人来说,他们是杀了她们的丈夫、儿子的人。
所以不能不绑,还必须要提防着。
确认将人都抓了起来,越云川带着人准备下山。
山中剩下分匪徒一个个都十分沉默,并不愿意给他们带路下山,好在上山接应的人很快到来,他们还是顺利的走到山下了。
越云川他们一同往县城走去。
越云川在进了县城的时候,换下了身上的衣服,重新换上了一身贵气十足的丝绸长衫。
他保持了一个十分良好的形象,带着一群威风凛凛的将士们进了县城。
首先就给县城中的百姓一个极大的震撼。
百姓们纷纷上街,将道路两侧挤的水泄不通,窃窃私语的问着到底是怎么了。
越二哥大着嗓门喊,“我们是知府派下来的人,护送新任县令上任,路遇匪徒!大家不用担心,匪徒已清!今后大家都安全了!”
越二哥喊完之后,很快又机灵的将士接力喊了起来。
很快整个县城都知道了,是新任知府和县令将匪徒肃清了。
越云川就在这样的簇拥下来到了县衙。
上任县令早就已经跑了,只有师爷带着衙役下来接人。
那师爷年纪已经很大了,脸上都是皱纹,面色莫名发苦,却苦哈哈的露出哥笑脸来迎接越云川。
越云川带着人入住县衙,这就算接任了。
越云川早在进了县衙的时候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不太好,县衙内盘根错节,要想理顺,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想了想,心念一转,转而对越二哥与诸位将士们毕恭毕敬,甚至姿态之中隐隐带上了一点讨好的感觉。
越二哥觉得奇怪极了,特意把越云川叫到一边,小声单独问他,“你怎么了?忽然怪模怪样的?”
越云川已经不是刚刚上任的小白县令了,他已经有了跟原县衙的坐地户斗争的经验了。
越云川对越二哥隐蔽的挥挥手,“整个县衙要接手不容易,你别管这个,只帮我演个戏……”
越二哥点点头,“怎么演?”
越云川凑过去跟越二哥小声密谋一番。
越二哥认真点头,“好……”
于是越云川继续毕恭毕敬的对越二哥,第二日把匪徒草草拉上堂来审问一番,就明确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人呢,是知府大人派人擒住的,下官不敢贪心揽功劳,这人如何定罪,就交给知府大人处置吧……”
越二哥此次来本来也有这个意思,于是将罪犯一一带走。
越云川将他带来的那一队人也扮作知府的人,跟着越二哥一起走了。
越云川开始了日常的角色扮演,扮演一个胆小懦弱,胸无大志,又无势力的草包县令。
越云川整日在县衙后面无所事事。
但县城内可不是如此。
原本县城外面的匪窝就跟县城内的链接特别紧密,双方利益相关。
结果城外的匪窝一下子被新来的知府大人,哦,还有新上任的县令给派兵端掉了,打了城内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本来想要维持原本的状态,看看能不能从县令这里下手,转圜一番。
结果新来的县令是个草包。
是个草包就罢了,竟然还是个懦弱的草包,除匪这么大的功劳,竟然直接拱手相让。
连人都让知府派来的人给带走了,连女眷都没留下。
因为越云川他们反应太快,第二日一早就把全部的人都带走了。
这让这些想要伸手的人也没来得及伸出去手,连组织人手劫人都没做到。
越云川接手县衙的一段时间,并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这些人因为匪患的事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去府州找人探问后续了。
而越云川趁此机会开始摸清楚县城内的基本结构,比如县城内的富家地主都有谁,谁与匪徒链接紧密,谁是清正之家,还有县内的气候,土地构成,当地政策实行的怎么样,什么惠民政策可以在这里施行。
越云川带着仆从又开始实地考察县城。
考察到城外的时候,被人群中的一个有些面熟的老丈认了出来。
越云川在那老丈喊出声的时候制止了他,“嘘……老丈,别来无恙啊?最近过的可好?”
老丈含着泪点点头,“好……当然好……县令大人,我儿就是被那活匪徒杀的……多谢县令大人为我儿报仇!”
越云川紧绷的神情缓和下来,他点点头,却说,“老丈,你该感谢的不是我,该是我们的知府大人才是。”
老丈摇摇头,“我可没有看见什么知府大人,我只看见了县令大人……”
越云川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别想那么多了,老丈你看今年的年成能好吗?”
老丈是田里面的老手,谈到种田经可是十分的有经验,立刻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越云川认真倾听,细致的了解着这里的情况。
直到天色将晚的时候才跟老丈告别。
此时的越云川其实心里也待担心这邵淳和越二哥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