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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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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邀请教士去自己的庄园做客,教士突然问:“你说的神父,是古雷登神父吗?”

“对。您认识?那就好办了。”

教士:“嗯。”

“那么请您先下山,我立刻处理掉这个擅闯猎场的小家伙,招待不周,稍后再向您赔罪。”

“拒绝。”教士的声音冷漠而不容置疑:“公共领域禁止私有买卖,我会对你起诉。”

猎人不可置信的问:“啊?您在开玩笑吗?”他立刻反应过来,冷下脸用枪指着教士:“您的行动该参考古雷登神父的意见。”

“非法敛财、腐败、对违法行径包庇,触犯教典罪责不可饶恕,教廷会处理他。”

“呵。”猎人嗤笑:“你以为自己有命走出这片猎场?”

“你要对我开枪吗?”

我闭上眼,静静等待着,心想,很快、很快就轮到我了。

他没有废话,立刻扣动扳机。

漆黑的洞口等待吞噬生命。

在热武器前,普通人总是无力的。即使是教士这样在教廷统治范围内受人尊敬的存在,面临危险她的生命仍是脆弱的。

但是,为什么?

弱小难道是种罪责吗?我不曾害人,不曾做过错事,为什么要死在这里?

一种毫无道理的不甘涌上心头,我下意识拉了身前的教士一下。

子弹没有射中她,而是在她没站稳时从她身旁擦过,没入我的血肉。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觉得,无论从悬崖跳下去摔死还是被猎枪打死让野狗乌鸦分食,其实都一样吧。

即使如此,我也不甘心在绝望中等待死亡,即使没有目标,我也想活下去。

我想反抗,我在反抗,我、有做对的事吗?

因为被意想不到的力推动,教士略微回头,那张只粗浅留在我印象中一贯冷漠的脸,至今不曾有分毫改变。

是她。

我曾在路旁见过的,行走在人群中的圣职者。

她金色的瞳孔在看到我的瞬间有一丝奇异的光芒闪过,然后,教士不再理我。

“贿赂、私占土地、违规动用私刑,杀人未遂、拒绝忏悔。进行犯罪标记,标记通过。准备处刑,处刑执行。”

教士抬起了手。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时间流速似乎被调到极慢的程度。

世界蒙上一层异样的色彩。

而后,在无穷的茫然中,某个并非肉眼可见的形体发出呼唤,邀请我一同前行。

我无法思考、无法理解,大脑一片轰鸣。当我从那份恍惚中回过神,猎人已经倒下。

教士正对着我,她微微低头看着我的眼睛,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我居然瘫坐在地上。

手捂着的伤口不再流出血液,痛觉依旧残留。

身上都是冷汗,崖上的风残忍,头顶的太阳让人睁不开眼。

“你、不,他还好吗?”

“有关心他人的余裕,精神状态不错。他没事,他需要活着接受审判。”

“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理型是确实存在于这颗星球的生命,如不是情况危急,我们的确被禁止在普通人面前展示能力。”

“那你现在也违规了吧。”

“不会。”她的回答十分简洁,不仅嘴上如此,连肢体动作都匮乏的可怜。教士看着我:“你已非常人。”

“……”这点,我在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眼睛干涩酸痛,想哭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真实比我肉眼所看到的还要残酷。

追逐奥秘的理型们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失去本心,从臻于完美的事物变为丑陋的野兽,将整个世界作为战场角逐。

我的家乡为此付出矿产和环境,被利用,被丢弃,被拯救。

我以为的命运使然和时运不济,其实都是那藏于阴暗者的算计。

多么可笑,如果世界一开始就是为了特殊者而准备,那么我们遭受的苦又算什么?我们又在为什么生活?

我问教士:“你不走吗?”

“我在看你。”

“为什么?”

“因为惊讶。理型从星辰那里获得知识踏上追寻奥秘的路,很多人死在被给予那刻。

你知道的信息量绝对不小,但是很奇怪。你的理智犹如风中残烛,你也没有寻常理型那样坚定的目标,可依然从缥缈的呼唤中挣脱出来,完成了转化。”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教士闭上金色的眼睛,片刻,转身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

“执行公务,无可奉告。”

“我能去哪儿?”

“记住禁止做的事,随意,如果你足够优秀,高门会接纳你,教廷也会。”

我抱紧教士大腿不放。

几个身着统一服装的圣职者适时赶到,他们看了看教士,又看看她腿边的我。

教士轻飘飘道:“执行公务。”

“啊,是,是!”圣职者蹲在猎人身旁:“确认标记,检测为普通人,目标已控制,即将送往辖区进行审判。”

圣职者带着猎人准备离开。

“还有一件事。”

他们停下脚步。

“保护古雷登神父。”

“那是什么人?呃、老师,不,那个,大人,您有圣城的指令吗?我能不能问下为什么?”

“我说过不要用敬语。古雷登神父触犯了堕落之罪,教典不容许恶人踩着鲜血迈上去往神圣的阶梯。神允许你们处罚,你们的作为既是神的作为,神要求你们惩罚。”

“请您揭示。”

“控制所有提名古雷登神父为主教的圣职者,停止提苏坦大区大主教教务活动,逮捕古雷登神父及所辖教区共132名相关人员,传唤接壤教区共十一名神父。

注意:逮捕名单已发出,穹顶系统即刻对覆盖范围内有罪之人进行控制。本次指令经过圣徒批准,由秘仪圣所发出,效果等同圣徒。直接负责人,B级宣罪者,苏则苏。”

“……”

我听不懂她在什么。

那些人等教士说完就消失了。

她并没有使用太大的力气,毫不留情的分开了我。

眼见她要走,我立刻跟上。

“你想做什么?”

“我、我不明白。”

她没有接话。

“去年,我们渡过了一段相当艰难的时间。饥饿和病痛,那些我以为遥远的东西填满了整个空间。

市长说,克莱特拒绝了援助,一个月后,所有没有移居资质的人都在等死。我的父母都是圣女最忠诚的信徒,他们虔诚祈祷。

有一天,转机发生了。

你记得梅里汉市吗?当你走在那条去往市中心的路上时,我和父亲就在路旁的人群中看着。

我知道世上总有不圆满的事,有些东西不是人们想要改变就能改变。

就像书上说的,人们经历喜悦和痛苦,因而生活。我想,这一定是有意义的,所以我才能接受一切走到我面前的命运。但是我现在才明白,那都是无意义的。

大大小小,地位财富,人们用来内部自我划分的外在因素对真实的世界不值一提。那么我们为什么存在?为什么生活?为什么世界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我完全不明白啊。”

“因为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教士的语调依旧平淡。”

“你说什么?”

“我不会说第二次。”

“太不讲道理了。”

“会有某个抽象而至高的意志告诉你:价值是这样的吗?一味索取意义,你想证明什么?人们只能认知自己可以认知的部分,但相比世界,人永远狭隘。

你不是想不明白,你只是习惯了去寻求,那让你觉得自己活着。

因为你熟悉了普通人的做法,所以变成一种不存在于普通人类社会中的生命时,你没办法将人的那套用在理型身上,因此你质疑。”

像下结论一样,教士轻飘飘的说:“你在畏惧。”

我感到自己猛的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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