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并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比赛失利，众人没有太多交际的欲望。只是互相低声交谈，偶尔有酒杯碰撞的叮当声。

那位众人瞩目的女总理走过来的时候，马克斯正在角落里发呆。

奥托和索菲亚把他带进来后只说“见机行事”，于是他就跑来窗户边，举着一杯果汁思考人生。

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抬起头。

“巴伐利亚的继承人。”这位女士缓缓开口。“我看过你在世少赛上的表现，虽然还不明显，但你确实有着德国足球的传统精神。”

“没想到您还会关注我们这种小比赛。”

“那可是德国U17世界杯的第一块金牌——不过我也是后面补的课。”她开了开玩笑。

“谢谢您，总理女士。”马克斯回答，“您叫我马克斯就好，我还没到成为话事人的那一步。”

犹豫了一下，他再次开口：“非常感谢您的鼓励，我还以为您也会劝我去走‘正确的道路’。”

她看上去被马克斯的回答逗笑了：“并不是这样，马克斯。足球是德国的重要文化，无论出身，能为国效力都是荣耀。”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今天的失利会让人痛苦，但我相信，你们会让我们更加强大。”

马克斯点了点头：“我们会变得更强大。”

默克尔笑出声，举杯碰了碰马克斯的杯子：“敬打破传统的人。”

“敬打破传统的人。”

***

与那位女士的交谈结束后，奥托走过来，示意马克斯跟随他去往吧台边——赫内斯正靠在那里和拜仁的新闻官交流着什么。

“乌利。”奥托的声音让拜仁主席转过身，他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的笑意，看到马克斯时却变成了惊讶。

“等等，这是……”他摸了摸下巴，“你是二队的那个前锋，我知道你。”

马克斯正要开口，奥托的手按在他的肩上：“乌利，容我介绍一下。这是马克西米利安·卢卡·弗兰茨·冯·拜仁。”

他在“拜仁”这个词上加重了发音。

沉默在几人之间蔓延了片刻，赫内斯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到台面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哈！巴伐利亚王子在塞贝纳大街呆了好几年，而你现在才想起来告诉我？”

“乌利！”奥托皱了皱眉头：“马克斯不需要用身份来影响他的运动生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记者，这么小的年纪，马克斯还没完全踢出来。曝光后谁还会在意他的竞技水平？”

奥托平复了一下，接着说了一句：“全世界都认识了贝克汉姆，但又有多少人记得他是顶级的中场球员呢？”

赫内斯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着马克斯问道：“那您是怎么认为的呢，‘阁下’？”

“我只想让球迷们记住我的进球，而不是我的族谱。”

这个角落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直到赫内斯再次开口。

“很好。”他抓住了马克斯的手臂，“之前你太年轻，只让你跟着一线队训练……希斯菲尔德有提到想让你在新赛季的季前赛时就作为一线队成员出场。”

“希望你能用进球打碎我这里对你‘王子’的滤镜。”

奥托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时被赫内斯抬手制止：“别摆家长架子了，奥托。我就不信这小子在二队把对方后卫过得哭爹喊娘时，你拦得住他。”

父子俩告辞后，新闻官忍不住开口：“是不是应该让公关部门准备一下预案……万一真的被曝光了……”

赫内斯摇了摇头：“你看到公爵的意思了，他们现在不需要让其他人知道……等到媒体发现时，这小子应该早就用进球把头条占满了——这才是属于巴伐利亚的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