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赛季中假期，马克斯正在公寓的阳台上和托尼打电话。突然，工作手机上弹出伯格曼的来电提示。

“等等，托尼，经纪人找我。”马克斯接通了另一个手机，“卢卡斯，什么事？”

“还记得那个喋喋不休的好莱坞经纪人莱特吗？”伯格曼的声音透露着兴奋，“他居然真的搞定了——《朗读者》剧组需要一位德国面孔的年轻人，戏份不多，但很关键。”

“关键？让我去？我没有经验啊！”

“莱特说他很相信你，我下午接你去试镜，莱特跟戴德利导演在片场等你。”

“……直接试镜？真的假的？我吗？”

挂断与伯格曼的通话后，克罗斯的声音传来：“出什么事了？”

“说来荒唐……”马克斯把电影试镜的事告诉了他。

“哇哦！跨界当演员。”克罗斯的声音带着笑意，“挺好的，我期待在大屏幕上看到你的那天。”

***

“我是说，我用不用换一下衣服什么的？”马克斯在车上问道。

伯格曼通过后视镜打量着他的衣着：“不用，你要试镜的角色是男主角的大学同学，平时的日常穿着就很合适了——只要别跟你的那些队友们学习。”

伯格曼顿了顿，接着说：“米兰那边的可以，除了内斯塔……你作为老板就没想过给他纠正一下穿衣风格吗？”

“桑德罗认为他自己已经很时尚了。”马克斯反驳了一句，“他开心就好了。”

伯格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会不会对你的球员太溺爱了？”

“当然不会。”马克斯不假思索，“他们值得。”

片场的临时化妆间里，导演史蒂芬·戴德利递给马克斯一小段剧本：“试一试？”

马克斯点了点头，看完剧本后他稍微酝酿了一下，便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镜头对准马克斯的脸。

他拿到的剧本要求马克斯在汉娜位法庭上承认自己不识字时，他需要表现出震惊、困惑再到愤怒的层次性表情。

“这不合理。”马克斯将台词脱口而出，“她明明——”

他突然刹住，眼神从质疑转为恍然大悟，最后定格在一种痛苦的清醒上。

导演看着马克斯的表演，惊讶地转向莱特，低声问道：“你确定他没受到过表演训练？”

“当然没有，但我第一次看到他，就明白他天生就适合荧幕。”

***

德国科隆，马克斯换上他电影里的装扮——深色西装、条纹领带，一头卷发被发胶固定成一丝不苟的背头。

他跟随着其他演员一同走进法院的旧址，在镜头下表演法学院的精英。

“第107场，法庭旁听席反应。”场记打板，“Action！”

马克斯跟随着其他演员们完成了全员的群像部分，在只有他们法学生和教授所在的小范围剧情里，他说道：“我开始以为这场审判是伸张正义……但现在我觉得，这只是转移目标。”

“汉娜不识字不是她的错！” 马克斯说道激动处，猛地站起来，声音在穹顶下回荡，“这整个系统才是罪犯！”

“Cut！完美！”戴德利从监视器后站起来，“老天，谁能相信你是个踢足球的呢？”

休息间隙，饰演米夏的德国演员大卫·克劳斯凑过来：“说真的，你考虑过转行吗？”

“不了不了。”马克斯笑着回答，“我还是更喜欢足球……你有机会来慕尼黑的话，可以来看我比赛。”

“哇哦。”克劳斯笑了，“我可是荷尔斯泰因基尔的忠实球迷……希望他们有机会升到德甲，到那时我就能看到你的比赛了。”

马克斯的最后一场戏是雨中群戏。人造暴雨中，马克斯需要和同学们沉默地走出法庭。

“Action！”

等到冷水从头顶浇下时，马克斯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但立刻克制住了，很快进入状态。

他垂着头走在人群中，雨滴顺着下颌线低落，镜头捕捉到他颤抖的手指正紧紧攥着法律文书，用力到指尖发白。

“Cut！收工！”

伯格曼在场务之前就冲上来用毛巾罩住了马克斯：“上帝保佑！可千万别感冒了，不然你的父亲，还有你的教练，他们会撕碎我的。”

莱特也走了过来，拍了拍马克斯的肩：“我就说你很适合荧幕，如果哪天不想踢球了，好莱坞随时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