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
待悦哥儿坐上了车,春秀还没反应过来,玉哥儿鞭子一扬就打在了驴屁股上,驴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春秀吓得在后面喊:“我让你快点,没让你这么跑,哎哟,你这孩子。”一边喊一边跑着追,后面的人也跟着跑。
牵驴车的玉哥儿跟着跑了一段路,刚赶到大路上,他就跟不上了,又不敢松了手上的绳子,拽得驴车往路边田里歪,吓得哭了起来:“啊,救命啊,娘啊。”
春秀还在后面追,哪里能救他,好在车上有老五这赶车的老把式,在驴车快要翻到田里前下车拽住了。
悦哥儿也吓得不轻,刚刚车跑起来的时候他看车下玉哥儿小小一个,人才到驴背高,就感觉要完蛋,果然玉哥儿就差点把他带到水田里去。
玉哥儿还在一边抹眼泪:“啊,我怕,五叔我怕,呜呜呜小阿叔。”
老五还在将驴车拉到正路上,没空安慰侄子。
悦哥儿听到他喊自己跳下车板,拿出手绢给孩子擦眼泪:“好了,没事哈,别哭了,你看你袖口的花边边上都沾鼻涕了。”
玉哥儿今日穿的是新衣裳,领口袖口都拼了李老太给朝霞买的那种喜鹊登枝的花边,听到悦哥儿说沾鼻涕了,他忙放下抹眼泪的手,就这么仰着脸等悦哥儿用手绢给他擦。
这时后面来了两个男子打扮的人,一高一矮,都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玉哥儿还没见过戴帷帽的,就憋着嘴呆呆看着,眼睛刚哭过还红红的,泪水盛在嘴边两个小酒窝里,挂着鼻涕的小脸随着那两人步伐移动。
悦哥儿见他头越来越歪,才发现有人路过,端午节走亲的人很多,他也没多在意,掰过玉哥儿的脸,胡乱用手绢在人脸上抹了几下。
玉哥儿感觉有鼻涕要流出来,抽了抽鼻子,又扭头去看那戴帷帽的两人。
比较矮的那人轻轻说了声:“好傻。”听声音是个少年。
高个的闻言在他肩上拍了拍,示意他快走。
隐约听到那句“好傻”的玉哥儿皱了皱鼻子,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那两人并未理会,径直向前走了。
春秀急匆匆赶到后,先伸手在玉哥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怂又爱玩,闯祸了才知道哭?要是真把你五叔和小阿叔掀进水田里,今天可有你好受的!"
正在调整驴车位置的老五连忙劝道:"三嫂,别打孩子,他都吓坏了。"
悦哥儿也赶紧帮腔:“是啊三嫂,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孩子就是欠收拾!"春秀余怒未消,又在玉哥儿胳膊上拧了一把。
这下是真掐疼了,玉哥儿"嘶"地抽了口气,缩着胳膊躲到悦哥儿身后,知道他娘这回是真动怒了。
最后还是由老五赶着驴车,慢悠悠地向十湾村驶去。玉哥儿和悦哥儿都乖乖坐在车上,一路无话。
接下来的流程倒是顺顺利利,老五的其他兄嫂见到那栋尚未完工的青砖瓦房时,如何眼红自是不提。
晚上开席时,老五四下张望却不见楚枫踪影。他本想给枫哥敬杯酒——他老五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仰仗枫哥的帮衬。可问遍了石头和石老头,谁都不知道楚枫去了哪儿。
悦哥儿也在找夏初,想问问给自己留的鸡腿放哪儿了,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