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市,杯户町,鹤川珠宝会社一楼办公室。
阿文刻斯悠哉悠哉地坐在老板椅上,抬手翻看这家会社的财务报告和员工档案。
他很久不管鹤川会社的收支了。
他问:“诸伏景光的资料查出什么了吗?”
黑朗姆低着头回答:“抱歉,阿文刻斯大人,尾南那几个人说不管怎么查,调查出来的资料都和合川昂声给的一样。”
阿文刻斯嗤笑,“合川昂声给的资料里有很明显的消除覆盖的痕迹,名字都有了!竟然都查不出来和资料显示不一样的地方,真是一群废物!”
不过日本这边的大部分手下毕竟不是他选择的,有这样的废物也在他意料之内。
阿文刻斯询问黑朗姆这几天去调查的事,“追踪到白朗姆那女人的影子了吗?”
小黑抬头俏皮的笑了两声:“阿文刻斯大人,幸不辱命,虽然白朗姆的行踪诡异,但是库拉索她的痕迹消除的可不干净。”
“她们两个一路收集了神奈川附近的企业核心信息,应该可以分析出和这些企业关系密切的同一家公司的信息。”
“就是咱们在神奈川的主要财政来源企业,小岛商城和小岛医院。”
“波本发送给他们的小岛中心疗养院的结构图我从白朗姆那里偷拍了下来,并不准确,波本还算有点脑子,朗姆那些人怎么看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
阿文刻斯道:“……朗姆,他见没有办法从灰雁那里做文章后,想从我最不关心的财政下手。”
他用手里的文件夹戳戳下巴,“他太心急了,是童华大人给他压力了吗?呵呵,毕竟boss可绝对不会让童华大人他们活下来啊。”
“小黑,最近注意一下童华大人的动向,带着苏格兰。随时汇报情况,我也会随时给你们下指令,随时待机,不得延误。不要给童华大人和朗姆互相信任起来的机会。”
阿文刻斯放平文件夹把它们翻的哗哗响,“朗姆这回倒是正合我意,不如再刺激他一下。小黑,你出去把波本叫过来。”
…………
下午六点,安室透从秋田市赶回来。
这几天安室透总是被打断自己的任务进程,莫名其妙的被阿文刻斯叫过来,挨他一顿训,然后又叫他滚。
不过今天还是第一次黑朗姆通知他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正事。
安室透推门进来,阿文刻斯并不看他,他听到安室透走到他的桌子前站好。现在他的余光能看到他了。
阿文刻斯坐着的动作不自主地僵硬起来,快两个星期了,他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后/面/流出来。他恼怒的缩到宽大的椅子的一侧,恨恨地想:安室透凭什么最后一次的时候不戴计生用品!
阿文刻斯把桌子上的资料袋用力砸到安室透的头上,骂到:“废物!”
安室透并没有躲,他在发现阿文刻斯专挑疼的地方打,但是很有分寸的不会打坏他后就没有再躲过。
他又莫名其妙挨了一脑门官司,安室透这几天都习惯了,他也不生气,接住从头上掉下来的资料袋,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关于景光的,心里瞬间紧张起来。但是他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应该是没有查出来什么其他的东西。
阿文刻斯来回的上下审视好奇翻看资料的安室透,要不是因为之前怀疑他是公安的卧底,没准儿和资料有问题的诸伏景光有联系,他早就让安室透去调查了。
“啧。”阿文刻斯重新坐正身体。
安室透立刻饶有兴趣地问:“要去杀了这个公安的卧底吗?”
阿文刻斯奇怪地看他两眼,想:公安应该不会那么蠢派两个有关系的警察来卧底吧?要不让安室透去查一下?
阿文刻斯道:“安室君的杀气好重啊,都说过我们缺人用了,卧底也就忍着先用用吧,完事再杀也不着急。”
“你手上现在有没有宾加参与爆炸案的证物线索之类的东西?”
安室透回:“阿文刻斯先生,我这几天可是忙的脚不沾地,哪里还有时间去调查宾加的事情?
之前搜到的一些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东西而已,还没有办法达到阿文刻斯先生的目的。”阿文刻斯总觉得,最近安室透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安抚的性质。
他有点焦躁,站起来想走到窗户旁边看院子里漂亮的枯山水。
安室透走过去提前截住他的步伐。
这是他们两个从那天晚上以后第一次面对面站着。
阿文刻斯依旧抬一点头才能和他对视。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忍不住地想要攻击眼前这个小麦色皮肤的男人。
阿文刻斯温润的声线有一点崩,“怎么了?安室君。”
安室透观察着他的状态,他突然向前一步,打破两个人的正常社交距离,阿文刻斯不由自主地退后一点。
他意识到自己后退后,不甘心地咬着后槽牙,道:“之前没有时间调查,那从今天开始去查就好了。组织里的任务就先放一放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衬衫的解构立领有点勒。
他现在见到安室透,就会想到自己怎么也无法反抗,被强硬的、毫无尊严的按/住,然后带上/糕/朝的崩溃。
他总是会想起/压/在他身/上的人,明明在做那种事,却面无表情冷漠注视着他的样子,好像他只是物品一样。
他讨厌这样,他想,如果是灰雁,他会怎么做?
安室透一直观察着他,见他后退半步,就知道他成功了,他要的这一点恐惧表现出来了。
打开阿文刻斯的心理防线可太不容易了,他的真实想法和感情都被压抑在心底,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于是只能靠夸张的表演和想像来丰富自己被压抑住导致缺失的地方。
阿文刻斯身上的反向行为和情感剥离表达的很多。
但是他的性格里除了有被压抑的敏感多思、感情丰沛的一面,还有积极进取,不愿意困于自我伤悲的成分。
这本来是很优秀的品质,可是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经历了严重的创伤,后续也没有被好好引导,于是他表现出的应激形式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
他又会从这种攻击性里明白,掠夺能够让他生存。
本质上,他只是在保护自己,可是现实里他却对他身边的人和这个社会都造成了严重危害。
他长大成年很久了,早就学会把那个弱小的随时会失去性命的自己安全的保护起来,在心里构建了一座牢固的防线。这样,无论是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伤害到他。
而且,他本身也因为进取和掠夺变得格外强大。
安室透默默按住自己的良心,他闭一下眼睛,想:于是,阿文刻斯的突破口,是灰雁。或许还有别的,但是那一次的机会下,灰雁是最合适的。
回到两人对峙的当下,安室透暧昧地朝他笑两声,“怎么了?在想波本还是灰雁?”
阿文刻斯想揍他,他打不过,不过想想这几天安室透也没有还手,他最终还是冲着安室透的侧脸打过去。
安室透果然任他打了!阿文刻斯顾不上高兴,反手又给他一拳。
第一拳太重了,安室透弯着腰下意识结过阿文刻斯的拳头,在自己想反击的时候控制住自己。
他握着阿文刻斯的拳头站直身体,阿文刻斯见被他挡住了,也就不再攻击他,省的挨揍。
阿文刻斯呵斥他道:“放开!”
安室透没有听他的,反而手指灵活的解开他衬衫上的袖扣,然后捏住他还有一些肿痕的手腕。
阿文刻斯用了下力,没有抽回手,他堪堪绷住表情,勉强道:“你是什么会回到犯罪现场的菜鸟罪犯吗?”
安室透想:没想到阿文刻斯竟然可以接受他的触碰,他忍耐的很好。
安室透另一只手抬起来抚平阿文刻斯肩膀上衬衣的褶皱,在阿文刻斯马上要绷不住的时候收回两只手退后一步,道:“会回到犯罪现场观察自己作品的,又不只是菜鸟。”
他看似乖巧的站着,说:“阿文刻斯大人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快七点了,我知道杯户这边有一家不错的餐厅,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阿文刻斯的回应是快速走到窗台前,拽起一盆绿萝终于不负安室透所望的、愤怒的用力朝他砸过去。
这就不得不躲了。安室透揪揪头上的帽檐想到。